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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彻盯着自助机旁帮助老人操作的年轻志愿者,微微出神。
北央干燥冷厉的北方气息与州城潮湿的南方气候有鲜明的对比,连带着央协与州城第一医院的环境也有明显的诧异,但此时此刻,大同小异的情形让池彻一时混了记忆与现实。
医院时刻被沉重而忙碌的气氛包裹,池彻安静地站在匆匆人流中,隔着攒动沉默的人影,看着数米外那佝偻的背影。
鬓角花白的男人拿着手机,注视着自助机器上取病历本的流程。
许是看的太久了,连他旁边的抱着外套和包等朋友的女孩终于忍不住上前:“伯伯,您是要取病历本吗……镜头对准这里扫……”
男人无措的表情终于渐渐松了口气。
只是女孩的同伴在旁边机器交完费,招呼她离开。
女孩急匆匆叮嘱两句便挽上伙伴的脚步。
男人因为没理解女孩最后的几个步骤,下意识回头找她:“哎姑娘——”
池景新就是这时候发现池彻的,矍铄的目光微颤,带着不可置信的泪光。
但池彻很快转身。
不顾年迈的男人匆匆喊他:“小池。”
“抱歉,你认错人了。”池彻将口罩拉上,绷着唇,疾步离开。
池景新不知是不愿给他添麻烦,还是真相信了他“认错人”的说辞,竟顿住了脚,呆呆地站在原地,落寞而悲伤。
池彻想到自己幼稚园时,因为池景新工作性质特殊,常年不在家。有回他结束工作回国,风尘仆仆地便去接小池彻。
当时,寄宿在幼稚园中的小池彻和伙伴在滑梯旁玩游戏。
他坐在滑梯滑道的最下缘,揪着人工草坪的塑料草,呆呆地望着不远处不知何时多出的高瘦成年男人。
他仿佛遇到个新鲜事,惊奇地和小伙伴分享:“你看那个人,他好像我爸爸啊。”
好像一旦分别久了,真的会认错人吧。
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让池彻坐上和苏戈一起回家的车子后,仍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状态。
直到苏戈捏着他下巴拍了照,池彻压在心头的愁云突然就散了。
苏戈拍完照后,轻车熟路地点开美图软件调色,心里盘算着待会发送时一定要设置仅夏汀筠可见,否则被池彻看到真实太羞耻了,要不再让冬绥看见吧,毕竟这么精彩的较量,怎么没有观众呢。
谁知她刚坐回去,马尾辫被旁边人揪住了。
“去哪?”池彻煞有其事地问她,“撩完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