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堪称孤高的脸,让人一见便想起山巅终年不化的霜雪,可望不可即。
或许是因为眼底算计得逞的狡黠,息棠的眉目因此生动许多,如同春时冰河化冻,褪去了几分神明高高在上的漠然。
和她对着各灌下半壶茶水,霁望才终于咽下口中酸涩滋味,满面痛心地向她质问道:“师姐,你就是这么当师姐的?”
对此,息棠毫无愧疚之心地回道:“你我同出一脉,当然要有苦同吃了。”
碍于她辈分在上,霁望反驳不得,当然,最重要的是他真的打不过她,只得认了,只是不免纳闷:“今年的赤霞珠为何会如此难以入口?”
“大约是时日尚早,所以差了些滋味。”息棠不甚在意地答。
这些灵种都是她随手撒下,并未费心照料过,好在丹羲境灵气浓郁,大多都能长成硕果,而且滋味很是不错。
又同息棠闲话了几句,霁望不准备再多留:“时日尚早,待我去寻云栖下两局棋,再去赴凤族的宴。”
话已经带到,至于息棠去不去,便并非他能左右。
他同凤族那位赤羽君的交情,还没有深到为一句请托,便非要将息棠请去不可。
霁望起身,临走前还不忘将桌上两盏点心都收入袖中,连吃带拿一向是他的好习惯,总不能白来传趟话。
刚走出两步,霁望又想起什么,长箫在掌心敲了敲,回身又道:“你偶尔也该出去走走,否则如今九重天上的小辈,连丹羲境主人之名都不知了。”
息棠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不知有没有将他这话听进去。
霁望点到为止,无意再作多言。
有些话说得太多,未免惹人厌烦。
转身向息棠挥了挥袖,权作告别,他的身形化作云雾,乍然消失在竹林中。
在霁望离开后,林中又恢复了寂然,只听得竹椅吱呀晃动。
日光下,息棠阖着眼,思绪浮动,浑身都浸在和煦暖意中。慢吞吞地向一旁伸手,却摸了个空,她睁开一只眼,只见桌案上除了那碟酸涩得难以入口的赤霞珠,再没有其他。
“还真是半块也不给我留啊……”
息棠抽了抽嘴角,一时在召人奉些茶点和躺平不动之间犹豫不决。经过两息挣扎,她最终在竹椅上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宛如一条咸鱼。
风声渐息,金乌西沉,夜色逐渐漫上竹林,鸣蝉声中,只见星河静默流淌。
星光下,息棠终于睁开眼,璀璨星河于此时此境映入她眼底,无数星辰沿既定的轨迹交错,亘古不改。
林中寂静,就如万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