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薄野翎的眼睛,真诚而磊落,一个家族的boss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诚恳两个字就足以表达的了。
薄野翎想解释自己并非实验体,除了在海边捡走她的那些人,没有其他人对她做过可怕的事。可是她不能说,因为她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的不同,她已经体验过太多次袒露身份和能力后带来的风波,不想再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觊觎和颠簸。
那么,要把其他的事情说出来吗?
她的名字叫翎,有一个母亲叫泽田奈奈,哥哥叫泽田纲吉,她有很多朋友,家住在并盛。她只要说出来,身边这个眼睛如此赤诚的男人也许就会帮她回家了。真好啊,可以回家了,薄野翎好想妈妈啊,她离开妈妈又是快七年了,时间漫长得可怕,让她只想回家去扑到妈妈怀里好好抱抱对方。
可是接下来呢?要说什么呢?妈妈要是又问她这次旅途发生了什么,她难道要说自己杀了人吗?
薄野翎看了看自己的手。
白皙的、纤细的、洁净的……
覆上血时,却那么肮脏……
怎么能用这么一双手去拥抱妈妈啊……
看着少女望着自己的手出神,迪诺不由叫了对方一声,名为翎的少女慢慢看向他,表情是自始至终的平淡。他不知道对方为何看着他又不说话,正猜测着是不是自己问了不太好的问题,就看见始终毫无表情的少女,突然掉下眼泪来。
太突然了,他还在考虑自己的措词,那个姑娘就那么安静地掉起了眼泪。
车外将息的风雨不知为何又大作起来,变本加厉地拍打在车窗上,穿山的风也变得尖利,裹着倾盆的雨狂乱飞舞。
车内的银发姑娘收回了视线,她低着头坐在车座上,银发垂落半掩了脸,她就藏在那长发后无声无息地落泪。
迪诺取了纸巾递过去,想要安慰些什么,就看见小姑娘摇了摇头。
那又轻又缓的动作里似乎藏着难言的沉重,迪诺看着,也安静下来。他想要说点什么,在意大利这个国度活到这个年纪,缺什么都不会缺逗笑小姑娘的花样和技巧,他想要笑一下,说些轻巧有趣的话,让眼前的小姑娘不要那么难过,可是已经不用他安慰了。
银发姑娘悲伤的时间还没超过一分钟,然后就自己擦了擦眼泪,平静地收捡好了自己的情绪。
“抱歉。”她先是对自己突然的失态给迪诺带去的无措道歉,然后眉目低敛地又道了声谢。
“我不记得那些人了,也没有要回去的地方。”说着这样的话的少女,眼眶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