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高流抹了把嘴角的鲜血,把自己从山岩中抠了出来。
然后,再次举起了宽刀。
他的护体刀罡还没碎,他的刀意还没散,他还能再战。
“轰——”
黑子面色平淡,又是一拳,再次把他砸进了山岩里。
这一次,更深。
“咔嚓。”
一声脆响,那是护体刀罡将要破裂的征兆。
高流再一次从山岩里出来,悍不畏死地冲了上去。
刀气纵横,随身前行,挥出了一阵刀气狂风。
黑子再挥一拳,砸碎了刀气,让其崩飞,随后上前一步,一拳砸在了高流的腹部。
“轰——”
这一拳,直接崩碎了他的护体刀罡,砸在山上,似乎大山都为之摇动。
这一次,高流很长时间没有动弹。
足足有十息,山岩中再再次传出他的咳嗽声。
黑袍已然破碎,高流披头散发,步履蹒跚,拖着宽刀。
陆姑苏看着那人,握着李泽岳的手微微用力。
高流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不是因为烟尘,而是因为眼睛开始充血,看不清前面的道路。
他的手,依旧攥着宽刀。
看着前方伫立的那道身影,高流扯开嘴角笑了笑。
他想起了那个夜,自己跟随叔叔回到家后,看到的那个血流成河的夜。
迎接他的,不是母亲那温柔而慈爱的笑脸,也不是父亲严厉但爱护的目光,更不是叔伯师兄弟们的微笑。
而是……破碎的门楣,染红的院子。
父母族人的尸体已然不见了,但院子里、地板上,依旧有未曾冲刷干净,干涸在地上的血迹。
这一幕,他一直记在心里。
其实,他一直都想问。
自己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到底为什么,要被朝廷如此清算?
只因为我们是江湖世家?
只因为你们高高在上,便可有对江湖泥腿子的生命随意掠夺的权力?
你们一句话,我们就得乖乖去死?
世间,没有这个道理。
“灭我族人,高家何辜?”
“鸡犬不留,孩童何辜?”
“杀我血亲,我亦何辜?”
高流口中喃喃着,声音越来越高。
他拖着宽刀,蹒跚前行着,
刀意……却越来越盛,直至突破了升日境应有的层次。
黑子的脸色,第一次严肃下来。
“江湖人命贱,贱到了泥潭里。
这座泥潭,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