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静悄悄地看着奏章,一个如临大敌地对付盆栽。
这一幕看上去十分和谐。
而事实就是——
书桌后的人捧着奏章,看了半天也还是那一页,再看看脸,敢情目光早已不在奏章上,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陆溪的背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好似对着盆栽严肃紧张的人动作虽然是犹豫不决,半天才动一下,可若是你走到她面前仔细看看,便会发现那表情轻松悠闲,并没有背影看上去那么优柔寡断。
而随着她手里的动作,青丝摇摇欲坠,倒有种说不出来的美。
明渊心中一动,不声不响地放下奏章,缓缓走到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不必有压力,动手便是,若是修得不好,朕不会怪罪于你。”
陆溪手一抖,颤颤巍巍地转过身来,一脸受惊的模样,“皇……皇上!”
那双明亮如水的眸子像小鹿一样羞怯慌张,不施粉黛的素颜看着十分赏心悦目。明渊注意到,她好像很爱咬嘴唇,一紧张就会忍不住露出两颗皓齿,将那原本就红润可爱的唇瓣咬得更加润泽鲜艳。
“你很怕朕?”他挑眉。
“……不怕。”回答的人十分肯定,只是目光闪烁,飘忽不定半天,最终也只会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
明渊笑了,忽然毫无征兆地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她一下子爆红的脸,似笑非笑地问了句,“这叫不怕?”
陆溪慌慌张张地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明渊继续含笑悠闲地说:“就不怕朕治你欺君之罪?”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良久,最终陆溪含怨再咬唇,“皇上,你欺负人……”
“哦?朕以为,朕从来不欺负人的。”这样的回答很无耻,因为他在变相地暗示陆溪不是人……
天已经黑了,殿外静悄悄的,殿内也只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大殿里的明烛高照,四周金碧辉煌的,一片透亮。于这样的沉默里,陆溪缓缓抬头看着他,虽然还有些不安,却多了一点勇敢的模样。
似是挣扎很久,她终于忐忑地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的问题,“皇上……为什么一直到今天才宣召奴婢?”
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无礼,君王做事,轮得到她问理由?她连忙跪下去,语无伦次地解释:“皇上赎罪,奴婢,奴婢不是要质问皇上……奴婢只是……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只是以为自己不够好……入不了皇上的眼。”声音逐渐低下去,到最后还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