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比沉云曜慢。
从刚才她就觉得这老人不对头,身为两个不速之客,她居然从那眼神里看出亲人般的怜爱。
沉月是一直听着门外动静,她听到儿子和他妻子的对话,也听到她懂事的孙女孙子的声音。一直死忍着想出去的念头,却被这一声叫喊惊得破功。
沉安安看着便是个身体娇弱的姑娘,刚才又哭了那么久难免伤身。她顾不得许多,只想赶紧出来看看女孩怎么了。
暗红色的围巾被幽暗染成墨色,挡住沉月半边脸,只露着一双红肿浑浊的眼睛。外屋站着儿子全家人一个不落,她突然有些窘迫。
“安小姑娘,没事吧。”
她出来之后并没有人有什么反应,沉月眼皮一顿一顿地垂下去,又庆幸又失落。
大概她是想多了,沉铎与她叁十多年未见,他怎么还会记得那个用石头砸他抛弃他的女人。
“没事的,您”
暗淡的灯光映在女孩清丽眉眼里跳跃出夺目的光彩,她美目流动,两片唇瓣刚刚分离,身后就靠上来一个人。
是父亲,他一左一右松开妻子和儿子的手,也越过女儿,到老人面前伸出手。
沉月下意识要躲,却被秦雨沐牢牢抓住。
粗粝手掌放在围巾上,慢慢抻下去。
沉安安粉唇半张着,她看到红色又在父亲眼底漫开,他锋利的眉尾垂下去,下唇也抿着,与刚才怒发冲冠不同,竟是有点委屈。
从她记事起到现在听过太多关于父亲的事,他有多英雄多强悍,又是怎么从天而降英雄救美,带着母亲两个人穿越战火。
不管是什么样的形象都无法和委屈沾边。
这样的沉铎她陌生,沉月却熟悉。
在闸门前分别那天,他就是这样哭着用眼神追逐自己,一双还稚嫩的小手抓着满是铁刺的围挡,在后面喊了几声妈。
可她并不听他的,骂他又砸他。
他叫自己妈妈的时候屈指可数,这么多年她每天晚上想起他的时总是要拼命搜刮才能从记忆深处找出那么几声来听,可时间久了声音就慢慢淡了,男孩的小脸也渐渐轮廓不明。
围巾被拽到胸口露出她整张脸,也露出脖子上的点点伤疤。那是当初被沉铎杀死的男人用烟头烫的,她年轻时的皮肤娇嫩,又经常被折磨,疤痕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消失。
沉月感受到他目光的悲怆,不敢和他对视,垂着眼皮看着地下。
变了。
漫长岁月的困苦让她比自己幻想过的样子还憔悴,他记忆中母亲的脸是娇丽秀美的,她是那条街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