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芯牌洗漱用品的钱,连牙刷都是雇的村里老爷爷给做的,那是有本钱的。
许老太说给我吧,不当着众人面前发。
接着,俩人离席了,由四伯和七叔落座,开始分发洗衣和做鞋的银钱。
“史珍香,拢共做十五双鞋三百文……你说啥?啊,你娘家不姓史吗?那姓啥,得了,我也叫谁谁的娘吧,或是叫你男人名。”
妇人们却不干了,“不行,要叫俺们自己名,您老练练。”
我们做鞋手扎出血,洗衣手泡发白,我们也在玩命挣钱养家,凭啥还要被冠夫姓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
四伯在一片叽叽喳喳声里服软说,得得,商队说来就来,咱还有一堆正事,叫你们名,行了吧。
事儿可真多,他还记不全。
“王莲花,洗衣十套,一百五十文,洗得非常干净。”
“嗳,来啦,”妇人激动地攥攥带着冻疮的手:“四伯,我娘家姓李,李莲花。”当然干净了,她每件衣裳都用木槌捶打上百下。就怕被返工,然后里正把她名字刷下去再不启用。
“好好好,下回不会念错。”
而在妇人们发钱时,搓澡爷爷们兜里的银钱通通被哄走了。
像是许田芯租房做药那家,家中只有两位外嫁闺女,闺女们在婆家日子还过的很是穷苦。老太太正对她的搓澡老伴说:“她爹,这回你有能耐多挣钱,咱就能贴补贴补闺女,让她在婆家会被高看顺心一些。”
老爷子立马感觉自个还能再搓澡一百个:“备不住看在我们老两口手中有钱的份上,姑爷子们也乐意来。孩子他娘,银钱你收好,给她们攒攒。等丫头们回门子时,好好整治一桌饭菜给补补。”
挨着这对老夫妻,另一位老太太收了钱在对她老头说:“他爹,我万万没想到你一把年纪还能赚这么多,才一天呐,我都不敢想。我得给你做点好吃的,要不然身子受不住。”
“哼,那你好好想想吧,以后只会更多。”老爷子两手背在身后挺起脊梁骨。
还有小孙儿搂着搓澡爷爷脖子的,正嘴甜道:“爷要给人按那些脚丫累不累?我听说您干了一宿活,等我长大挣银钱给爷买肉吃。”
这大饼画的,他爷急忙掏铜板:“给俺孙儿现在就买肉,娃想吃啥给买啥。”
陆续半个时辰后,独眼大雪人旁。
二道河从老到少,无论男女都齐聚在这里,亲眼看着四伯颤巍巍在踩梯子挂旗。
红色旗帜绣写,招待过徽州茶商,京城总号。
粉色旗帜绣写,招待过鲁州笔砚,东莱总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