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娘,吃药啊!”帛泠相当专心地又端起了汤药,捧送上去,脸上笑容绽开,眸子像夜霜在月下发着寒光。
太后深望了他一眼,终是放下手中的佛珠,平静地接过药碗,“陛下,有一点你说错了。”
“哦?”
“你认为一个尚书,多年面对着自己不贞的妻子,面对自己的耻辱,敢怒不敢言,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会与她生育出另一个孩子吗?”
一石投池,涟漪重重,帛泠神色随即一僵。
“你们帛家对感情的执着,时时令人无措,简直到了疯癫地步。”太后双手抖得厉害,药汁洒溅而出。
“那么说,段子明和朕一样,也是孽种!”
帛泠话音掷地,刺得太后心一揪,愤愤地将药向他全数泼去。
帛泠抹了抹湿淋淋的脸,伸舌舔了舔沾药的手指,“果然很苦。”
事到如此,太后反显尴尬,骤然沉下双肩,手里瓷碗落地,神色沧桑,“这么多年,即使我心有怨,可我真心将你当作亲生的。”
帛泠相当惋惜地延颈,瞧瞧地上的碎碗,“母后,朕考虑过了,即使将段子明尸身钉在侯府门上,锦衣侯也未必会回来。而您如果暴毙了,他就一定会赶回来。”
“帛泠!”太后脸色,苍白得要命。
多年的养育之情,不堪一击。
“娘,事情归根结底都是你的错,终究是你先弃了朕;所以,母后为了朕,去死吧。”说着话,帛泠面无表情地拉起缎被,闷住了太后的头。
缎子很软,下的力道却很重。
帛泠沮丧地瞧着太后逐渐没了挣扎,掀开被子,果然咽了气。
他深深吸气,仰面在床沿坐了良久,慢条斯理地整冠,哑然唤道:“快来人,传太医。”
所有人见了太后的死状,全部傻眼,太医更甚,当即瘫软在地。
帛泠倒挺客气,托腮认真询问:“刘太医,你说太后怎么会暴毙的?”
“臣……臣不知。”
“你知道。”帛泠冷笑,“一定是你用错了药。”
“臣罪该万死。”太医额磕地面,声声锵然。
帛泠又开始怅然,眼眶泛红:“刘太医,你说朕是不是杂碎?”
“……”
“快说,朕是个杂碎,朕就饶你不死。”
“杂……杂碎。”
帛泠微笑着拍手,赞道:“说的好!来人,把他的长舌给拔了。”
“皇上,饶命!”太医两手支地,戚戚哭嚎,“饶命啊!”
“你哭什么,又没要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