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衍的情绪就有些焦躁起来。
她能理解。
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她轻轻握着他的手指,给他力量,希望他能在这里,找到本源……
“现在开始确定烈士名单。”闵见深拿起一本册子,道,“当年护送这批留洋生回国的军人,共计三十八名,寻回的遗体共十三具……根据历史保存资料,以及遗体特征分析,左起第一位,是护送第三批留洋生回国的海军特别护送队的第三小队队长,陈志远。”
他戴着白手套的手,小心翻动已经碳化的身份牌,“这是在火山质土层中发现的身份证明,第一具遗骸身份应该没有异议。”
身边的工作人员,立即记录好。
容遇鼻尖一酸。
昔日回忆瞬间涌上来,她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
在回国的邮轮上,陈志远说,最想念的是老家的蝉鸣,还计划这个任务结束后,回乡抓蝉蛹,带过来给他们尝鲜。
可是,他却开着小型护航艇,为邮轮挡了鱼雷。
他,壮烈牺牲,时年二十三岁。
“别哭。”
盛清衍沙哑的声音响起。
他笨拙的抬手,为容遇拂去眼泪。
容遇压抑住情绪,认真听闵见深继续确认烈士身份:“左起第二位,是……”
这时,她的目光突然被第七具遗骸胸口的物件吸引了。
那是一枚半埋在制服纤维中的怀表,表链已经锈蚀断裂,但鎏金表盖上缠枝牡丹的纹路在灯光下依然清晰可辨。
容遇不受控制伸出手,手指碰触到了那枚怀表。
“住手。”一名年轻考古队员厉声喝止,“不准触碰遗骸!这是对英灵的大不敬!”
话音刚落,纪老爷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老人布满皱纹的手从上衣内袋掏出一枚怀表,牡丹缠枝纹在灯光下是同样的纹理。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扫来。
闵见深目光沉重,缓声开口:“这具遗骸,是纪铮,民国时期临时成立的海军特别护送队的指挥官。”
“他是我父亲。”纪老爷子嗓音哽咽,“这块怀表,是我父母亲的定情信物,母亲的怀表还在,父亲的,已经……”
他老人家的手,轻轻抚过怀表,抚过遗骸肩章上残存的金线,那是被在地下埋藏七十多年后依然未褪的痕迹,是属于战士的荣光。
“爸……”纪老爷子眼泪纵横,“您当年护送的学生们都平安回国了,张家的成了桥梁专家,赵家的造出了第一台拖拉机,我母亲,成了华夏初代数学家,还有很多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