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的时刻,却有一支马队,沿着冰封的山路,艰难地走着。
这一小队骑兵来得特别,他们身上的服色也很不一致。在队伍的中间一匹高头大马上坐着的,是一位年轻的将领。他大约有三十来岁,穿着玫瑰紫挂面儿的玄狐巴吐鲁背心,外套猞猁猴的皮斗篷。略微有些瘦削的瓜子脸上,双眉紧皱,小胡子下两片嘴唇带着似笑非笑的冷竣,也透着几分高傲和轻蔑。护卫在他前面的有十个人,十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们都穿着四品武官的征袍,戴着白色透明的玻璃顶子。在八蟒五爪的雪雁补服外面,还披着白狐风毛的羔皮大氅。他们那虎背熊腰的身板和神气活现的架势,令人一看就知,他们是王府的护卫。走在那位将领身边的,是两个文官打扮的人。
大概官职也不算太高,文绉绉,酸溜溜的,看样子像是从内务府来的笔帖式。他们的马后还跟着一大群兵丁,约摸有二十来个人的样子。
他们就是凯旋归京的薛家军。
这一行人现在正来到京城外,在一座风雪弥漫的山神庙前停住了马。
打头的护卫四外瞭望一下,简直分不清哪是道路,哪是沟壑。
他连忙招呼队伍停了下来,自己跑到前边去打探路径。马上坐着的薛禄山也不说话,用手按了按腰间冰冷的剑柄,仰望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京城啊,京城,这里可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地方。
相比苦寒的关外,京城的繁华一直让薛禄山魂牵梦绕。
他贪婪地望着京城放心富华的琼楼玉宇,探路的人回来了。
他在薛禄山面前翻身下马,就地打了一个千:“薛将军,咱们走到绝路上来了,这前面五六十里大概也难找到宿头。奴才见这里有个破败的山神庙,香火早就断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请爷示下,今晚是不是就在这里宿营?”
薛禄山点了点头。
他身旁的一位副将说道:“将军,这他妈的到京城的路也太遥远了,要不您跟陛下请个旨,让他封您个王爷当当,也少的让咱们哥们弟兄的趟这趟苦路程。”
薛禄山隽永的一笑。
当不当王爷他不在乎,但他心里确实有留在京城里的打算。
他眉头一挑冷笑着说:“是吗?我在皇上面前说话还有这么大的分量?”
副将说道:“嘿嘿,现在谁人不知道薛将军的大名,整个京城都轰动了。末将打赌,皇上一定让大臣们十里相迎。”
他眨了眨那寒光闪闪、像利剑一样的眼神,嘿嘿冷笑一声,说道:“那行,就借你吉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