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肖鸣夜低头轻声问。
钟意秋想说话,嗓子却疼的像刀割一样,用力咽了咽,嘶哑着说:“没事了,什么时候来的医院?”
“昨晚来的,你发烧了,我去找医生再看看。”
钟意秋这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想起昨天的种种,一时悲从中来,拉着肖鸣夜的手不让他走。
肖鸣夜的心像是被无数细针同时扎一样,绵绵密密的疼,弯腰在他眉心亲了亲,哄道,“听话,我去找医生来看看,没事我们就回家。”
钟意秋想和他说郑丽丽的事情,却又开不了口,似乎一说出来这事儿就真成了事实,任何希望也没有了,只得放手让他去找医生。
医院还没上班,来的还是那个老医生,看了看说没啥事,开了点退烧药和消炎药,就可以回去了。
肖鸣夜不太信任他,想等医院上班了让其他医生看,钟意秋却着急回去,天已经亮了,村里肯定开始找郑丽丽了。
一夜暴雨,地上被冲的平平整整,却也只是看起来的样子,出了镇中心的水泥路,就全是泥土路了,一脚下去烂泥能淹到脚脖子。
肖鸣夜脱了鞋让钟意秋拿着,弯腰背着他走。
钟意秋抱紧他脖子,看着他一脚一脚踩进黄黑色的泥地,雨水冲下来的砖块和石子藏在里面,不平整的尖儿像刀子一样能划破人的皮肤。
肖鸣夜却完全没感觉,每一步都毫不迟疑稳稳当当,抱紧背上的钟意秋,生怕把他摔着了。
钟意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昨晚的恐惧和哀痛都没让他流泪,此时此刻却一点也忍不住。
到家时已经快八点了,肖鸣夜背着她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泥路,身上的衣服都汗湿透了。
钟意秋要下来自己走他也不让,一路给背进院儿里。
还以为义叔去找人了,却没想到他还在家,听见他们的声音和王文俊跑了出来。
“咋了这是?”义叔急问。
钟意秋有点不好意思,答道,“没事,昨晚发烧了,去医院打针,已经好了。”
“快进来。”
肖鸣夜背着他先回房间,想把他直接放到床上,房间的门半开着,他想着昨晚出门太急是不是忘记关门了。
“你们别急,我跟你们说个事儿——”义叔跟在他们身后,犹豫的说。
话还没说完,钟意秋已经抬手推开了半掩的门——
两个人瞬间瞪大了眼——
房间里一片凌乱,东西被扔的乱七八糟,衣柜和抽屉全部大开,里面的衣服和小东西摔的到处都是,连床上的被褥都被胡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