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重新适应工作的节奏是一件颇费心力的事,南澄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可以睡懒觉,可清晨五点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
南澈应该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他是不会去接电话的,南澄也想如法炮制,可是那打电话的人好像就是要和她对抗到底。
电话铃在寂静的客厅里响了足有八九声,她没有办法,穿着睡衣、拖鞋,倒在沙发上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别别扭扭的中文让南澄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刚才没有听清,能否请您再说一遍?”
“南小姐,我们非常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亲南宇先生、母亲安萍女士,在曼哈顿这里的时间,下午五点二十三分左右,在中心公园的意外枪击事件中丧生……”
南澄只觉得“嗡”的一声,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四溅的血浆泼在她的视网膜上,让她看什么都觉得是血红的一片。
她手脚僵硬地在沙发上以同一个姿势坐了三分钟,电话还握在手里,那头早没了声音,发出单调的“嘟嘟”声。
温热的泪滴一颗接一颗地流下来,顺着她的脸颊与下巴落在她胸口裸露的皮肤上,潮湿而黏腻。
南澄突然发疯般尖叫起来:“南澈,南澈!”
没见上最后一面,也没有中国式的告别仪式,南澄和南澈从遥远的大洋彼岸只各抱回一罐骨灰。下飞机时两姐弟白衣素脸,眼眸红肿,早已不知哭过多少次。
南澄对那段时光没有过多记忆,只知道顾怀南时刻陪伴在她左右,打点了一切。
在深夜的异国酒店房间里,南澄坐在窗台边与夜色融为一体,顾怀南坐在她对面,一言不发地陪着她,除非她想说话。
南澄问:“是谁杀死了爸爸和妈妈?”
顾怀南答:“一个黑人,单亲的孤儿,在附近超市做收银员。”
南澄又问:“他为什么要杀死他们?”
顾怀南便答:“他不幸福,发泄自己的愤怒,想和这个世界一起完蛋。”
南澄“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凄厉而短促,她睁着猫一样天真哀伤的眼睛说:“这个世界是不会完蛋的,完蛋的只有他自己,还有无辜被他伤害的人。”顿了一顿,她突然又躺在窗台上,将头轻轻搁在顾怀南的膝头,闭上眼睛说,“他们去了,我却还没有去……为什么我总是见不到他们的最后一面,是不是我太不乖,所以一直被惩罚?”徐明美,南宇,安萍,每一个都一样,消失得仓促,让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他温柔宽厚的手掌覆盖在她酸涩疼痛的眼睛上,像是能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