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每年这会儿都是贼忙,村里有几个挂上号的投机倒把分子,每到算公分时,就会跳出来鱼目混珠,说社里之前算的公分不对,自己吃了亏,要重新算。可一年已过,打下的粮食早变成了大粪,怎么重新算?沈有福猛嘬一口烟,为即将到来的年底忧心忡忡。而家里,小妹与小弟正在睡午觉,三妹坐在炕上,手里搓着两根玉米,黑黄的玉米粒子噼里啪啦掉下来,落入炕桌的一个小笸箩里。
“三妹,家里有富余的针线吗?”容川一手掀开门口,小声问道。
“有呢。”三妹赶紧放下手里的玉米,在棉袄上蹭两下手,然后回身从炕边一个破旧的小木匣子里拿出绑几个在硬纸壳上的针线。“容川哥,你要啥颜色?”
“白色。”
三妹把缠绕白线的那个硬纸壳递给容川。容川道了谢,放下门帘,指指一旁的小马扎,对站在外屋的王娇说:“这针线你先拿着,坐这儿等我一会儿。”说完,跑出了屋。王娇看见他进了像是一间柴房的屋子。
这人,干嘛去了?
屋子里挺暖和,木柴在炉子里噼啪作响,王娇搬着马扎靠过去,暖着冰凉的身子。刚才人多挤在一起不觉冷,可跟容川独自走回来,走到一半,手脚就冻麻了。王娇差点以为自己走不回来。
半响后,容川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件涤确良的白衬衣。“来,王娇同志,帮我缝一下衣服。”
他指着衣服左下摆,还有右边袖口和肩膀的地方,“这儿,还有这儿都破了,扣子也掉了两颗,这是扣子,麻烦帮我缝一下,谢谢。”
王娇目瞪口呆,脱口而出一句:“干嘛让我缝?”难道你自己不会?
容川误会了,反问一句:“怎么,你不会?”
“我,我会啊。”
“既然会,就赶紧帮我缝啊,我里面就穿了一件毛衣,现在可扎得慌了,你赶紧帮我缝,缝好了我赶紧穿上,要不这身上真够痒痒的。”说着,还像跳霹雳舞似的,扭了扭上半身。
王娇有点囧,没想到李容川这人还真不客气。“你自己不会缝?”她忍不住说,可手里已经拿起了针线。
容川搬了把椅子坐过来,边烤着手边孩子气似的说:“不怕你笑话,刚出家门时,我还真不会缝衣服,你想,我一个大小伙子没事拿一针线缝缝补补,还不让人笑掉大牙?这来北大荒锻炼几年已经比原来好多了,可跟你们女孩比针法还是差太远,这衣服之前就是我自己缝的,可你看,原先撕开的地方又撕开了,也不知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你笨呗。其实就心理年龄来讲,王娇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