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片。王娇也郁闷地想骂人。
第二天,队里放假。王娇早早起了床,然后出门去了白桦林,头上戴着容川给的粉色发卡。
密林幽深,当年着火的地方,依稀还能看见几棵烧焦的枯树。但身旁生机勃勃的同伴,掩盖了它们故去的忧伤。所有伤痛总有过去的一天。很意外,纪北平竟然站在那里。面朝墓碑,背影深沉。
人,总会长大。现在王娇看见纪北平已经没有了那种神经兮兮的紧张感。而纪北平看见她,似乎也没有当初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狂热。他们都变得比从前平和稳重礼貌,偶尔说上几句话,谈谈劳动,谈谈学习,王娇也不再躲着他了。
“来了。”他像欢迎一位老朋友。
其实北平看见王娇心中依旧激动。但是他发现每当自己表现得过分热情时,王娇就会变得很冷漠。张强说,没办法,人家还是没从心底接纳你。或者,她还没忘了容川。毕竟是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容川走了。而且走的那么突然,连句遗言都没留下。再等等吧。说不定哪天就拨开乌云见月明了。
北平问了一句:“如果她一直想不通呢?”
张强说:“那得问你自己呀!是继续等,还是撤退。”
“等。”
阵阵清风中,王娇问北平:“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他目光落在那只粉色的发卡上。记忆里,她不是个爱打扮的人,如果戴发卡,只戴这一个。估计他送的那支已经被扔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了吧。这么想着,北平忍不住摸出一根烟。
王娇看他一眼,声音严肃:“别在这里抽烟。”
北平不看她,回一句:“你管我呢。”说完,又马上后悔,烟揣回兜里,转头冲她嘿嘿一笑,“开玩笑的,别当真。”
王娇只说:“等出了林子再抽吧。”学会抽烟后,她才明白那玩意儿会令人上瘾。不抽,抓心挠肺的疼。
祭扫完毕,两人往回走。前几天下了一场大雨,地面泥泞不堪。北平怕王娇摔倒,想把手伸过去,可想想了,最后选择了不动。又走了一段路,两人聊起了忽然取消的大学考试。北平说:“我家里知道一些情况,嗯……上面可能有些变化。”
如果王娇不是穿越而来,肯定听不懂这段模棱两可的叙述。现在1975年,离那个重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现在不考大学没关系,1977年,马上就会恢复高考,届时清华,北大,复旦,均会招生。再等两年也挺好。
本以为很多事到1976年才开始蠢蠢欲动。然而1975年10月,大波知青忽然聚集到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