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沉默了够久,气氛铺垫足够,赵诚被围观足够之后,张商英这才捻着胡须又道,“说霸诚,你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官便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
赵诚迟疑少顷躬身,“所以然其实谁也说不出来。用嘴说么,其实自古以来谁也没能把谁说服。因为事到临头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分辨:是慢些死亡有利,还是长痛不如短痛有利。这是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张商英冷冷道,“既然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你何敢指责老夫一派胡言?”
赵诚道:“因为明公出发点就是错的,鸡和蛋的问题可以争论,那是因为无关紧要。但立场问题不能混淆视听,若当官的能对贼妥协,做贼的人能转身变官,那下官就要问到底是想做官的人多,还是想做贼的人多?鼓励做贼能解决问题的话,要官府做啥?官府的执政合法性是否就成为了一个疑问?这样的疑问,真不是鸡和蛋的问题了,会变得很严重”
“一派胡言!”
如同赵诚所意料的那样,这种问题不可能说出所以然来,于是赵诚都没说完就被张商英怒斥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