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看着他这样一身素衣长衫的模样,不由微微愣住“就这样去”
谁人不知这三年一度的祭月诞是何等盛典,试问有哪位大人不是准备多时,盛装出席
而眼前这人,全身上下毫无半点修饰点缀,不只衣衫素净,就连长发也只是随便地束在身后,任性至极地散漫垂落着,一如从水墨画中走出一般,没有半点多余点缀的色泽。
说是如今朝堂上的权贵,倒不如说更像是某处山居归来的隐士。
但很显然,魏楚铭并不认为自己这般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仿佛没有听到玉楼的话语,迈开了步子,就这样从重兵把守的院门处淡然地走了出去。
此时恰好起了一阵风,将他的衣摆吹得隐约翩飞。
愈发脱然出尘。
玉楼在这般不似凡尘的画面下微微愣了一下。
他自然知道当今皇上对于这位权臣的日渐猜忌,毕竟是这般功高震主的存在,万一生出异心,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可此时,眼前这样的背影却是让他第一次萌生出了异样的念头。
这样看起来似乎不落凡尘的男子,真的如皇上想的那样,会因为贪恋权势而再次在朝堂之上搅起血雨腥风吗
等玉楼回过神时,魏楚铭已经走出了甚远,他当即收敛起了心神,带上一众侍卫快步跟了上去。
唐阳焱当初给他们的指令,是让他们与这位首辅大人寸步不离,此时可不是适合胡思乱想的时候。
魏楚铭就这样独自一人施施然地走在前头,仿佛完全听到后头跟上来的阵阵脚步声。
一路过去,他还颇有闲心地欣赏了一会儿沿途的美景,不紧不慢地,终于抵达了千人宴的会场。
此时宴会已经举行了一段时间,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戏班,正在中央的高台上进行着演出。
民间杂耍的团队总是藏龙卧虎,这个戏班是礼部花了不少心思才千里迢迢请来的,此时正好放出了一个纸鸢,想要随机邀请一人上台,共同参与接下来的表演。
魏楚铭在门口处站了片刻,正准备走入,无意中一抬眸恰好看到了那纸鸢飘向的人影。
步子便悄然地顿住了。
玉楼近几日来看惯了这位首辅大人云淡风轻的样子,此时还是第一次见他像这样神色微沉,不明所以之下,不由警惕地朝周围审视了一番。
从宴会开始之后,郑茹兰就一直安静如鸡地低头吃着点心。
今日负责宴会烹制的都是宫廷御厨,虽然她在魏楚铭那也没有少吃,但这次毕竟是自己的身子,自然该多吃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