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年幼,尚不需要老太师每日觐见。
太师已年过六旬,不必这般劳累,皇儿还小,自有本宫照料。”
你是只想照料吗?你那是掌控!老夫都不好意思点破你的心思。对方的话,周信自然是腹诽不已。他眼神微变,抬手轻抚白须。“太后娘娘多心了。
老臣身子不佳,已有多日未曾入宫。既然来了,岂有不见陛下之理?
但行如此,眼中岂非没有陛下,也没有太后娘娘。这般所为,绝非臣子之礼,亦有失去臣子本分。”
“罢了罢了!真是能说会道。”顾秋蝉自然是说不过对方,她也不想再纠缠下去,只得拂袖一挥,起身朝着内殿走去。“日后太师若是想见陛下,还是与本宫先知会一声吧。
行了,回吧。”
闻言,周信跨步出殿,将门缓缓合上。
看着红墙碧瓦,亭台楼阁,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在其眼中,无论顾秋蝉还是徐平,他们与顾应痕并无区别。
大梁要想回春,首要便是年幼的小皇帝能重掌皇权……
念及此处,他转身看向正阳宫的位置,抬手微微一拜。“陛下啊……您何时才能长大……”
转眼已是入夜,夜幕笼罩着正阳宫,清冷的月光给琉璃瓦镀上一层银边。
白日里庄严肃穆的皇帝寝宫,此刻在月色下却多了几分寂静,顾秋蝉在几名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朝着正阳宫走去。
掌灯的小太监步伐缓缓,昏黄的宫灯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太后娘娘,您慢着点!”两旁的宫女提着裙摆,脚步轻盈整齐。“娘娘,这个点陛下该歇息了……”
“是啊,这都快二更天了……”顾秋蝉稍稍一顿,随后又加快了脚步。该死的徐平,他不在奉天,这夜里好生无趣……
李季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跟在顾秋蝉身旁,时不时抬眼看看对方脸色。“太后,可否要老奴先去通报一声?”
“还是算了!本宫只是想念皇儿,去瞧瞧罢了。若是他已睡下,也就不必唤醒。”顾秋蝉颇有些烦躁,徐平离开不过数日,她就已经辗转反侧,时常难以入眠。
回想起两人的床第之欢,顾秋蝉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连带着心跳也在加快。“李季。”
“老奴在!”
“此去神京当需多久?”
“回太后!即便快马加鞭,最快也需一月有余。”
“如此说来,往返岂不是要三月?”
“娘娘,老奴听闻徐将军有一神驹,可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兴许两月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