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妃。想是这程子面壁思过也熬人吧,恭妃白胖脸盘儿小了一圈,穿着一件蜜蜡黄折枝牡丹单袍,鬓边戴着白玉镶红珊瑚珠如意钗,一手让宝珠搀扶着站在宫门前,面带冷笑地望着她们。
颐行心想倒灶,这是又遇上仇家了。人和人交际就是这么怪诞,即便自己没错,但对方因你受了惩处,再见面,自己好像也有些亏心似。
反正这回是避不开,颐行认命地上前纳了个福,“给恭妃娘娘请安。”
恭妃眯着眼,就那么瞧着她,忽而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颐答应啊。我这程子被贵妃娘娘禁了足,外头世道是全然不知了,没想到连你都晋了位。想是使了好手段,听说上御花园跳舞来着,看来我早前小瞧你了。”
“回娘娘,不是跳舞,是扑蝶。”颐行压根儿没把她那些夹枪带棒话听进耳朵里,还有闲心纠正她错漏。
恭妃一怔,心下鄙夷起来,扑蝶就扑蝶,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还特特儿重申一遍呢,可见是个听不懂人话榆木脑袋。皇上竟让贵妃看顾她,别不是皇上嫌贵妃人老珠黄,有意给贵妃小鞋穿吧!
思及此,恭妃不由嗤笑,宫女承托着她胳膊一路向南,精美花盆底鞋,走出了花摇柳颤味道。
“你们做答应,见天都干些什么呀?”恭妃侧目瞥了她一眼,“这身行头倒秀致得很,全后宫答应,恐怕没一个像你这么会打扮吧!”
颐行低眉顺眼道:“回恭妃娘娘话,这身衣裳是皇上赏赐,既是御前赏赉,我不敢不穿。至于平常干些什么,倒也无事可做,左不过练练字,看看书罢了。”
恭妃愈发瞧不上了,“做答应,不得帮衬主位娘娘做些杂事么,怎么你们储秀宫倒和别人不同?想来是懋嫔遇了喜,如今要做菩萨了……这样吧,我宫里这程子正要预备太后寿诞用万寿图,你上我翊坤宫来,帮着理理绣线吧!”
这却有意思了,恭妃虽然是翊坤宫主位,但各住不同宫阙,怎么也轮不着她来调度别宫人。
颐行瞧了含珍一眼,“我才晋位,不懂宫眷规矩,恭妃娘娘要我帮着理线……这么着,等回了懋嫔娘娘一声,懋嫔娘娘若是应准了,明儿咱们就上翊坤宫去吧。”
含珍却很为难样子,小心翼翼道:“这事儿回了懋嫔娘娘,只怕要吃挂落儿,回头懋嫔娘娘说您眼里没她,到时候可怎么好……”
恭妃听得笑起来,“也是,你昨儿才冲撞了她,这会子她必不待见你。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这事儿就作罢了吧。”
说话到了遵义门上,敬事房人正在东侧廊庑下候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