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耳根子软,在皇帝面前提了一嘴,不拘皇帝答不答应,总是个机会。如今连太后都打了回票,就知道热河是去不成了,在宫里吃冷锅子,倒有她们份儿。
正落寞,外头宫门上有人传话,说纯妃娘娘来了,这下子个个面面相觑,毕竟有过结,两下里相见分外尴尬。
裕贵妃惯会审时度势,向皇太后蹲了个安道:“既然太后有客,奴才就不打扰了。今儿奴才犯了糊涂,万望太后恕罪。奴才也想好了,宫里确实得有人留下主事,那奴才就替万岁爷守好这紫禁城,等着太后和主子爷荣返吧。”
太后这才点了点头,恭妃和怡妃也顺势都请了跪安,在老姑奶奶进殿之前,纷纷迈出了门槛。
可惜院子里还是得相遇,三妃冷眼打量她,毕竟是升了妃位人,和以往果然不一样了,穿着白底兰花八团锦氅衣,髻上簪着一套海棠滴翠头面,神情模样显见地从容起来,越是无可挑剔,便越扎人眼睛。
好在她还知道礼数,与她们擦肩前停下步子纳福,道了声:“请姐姐们安。”
贵妃站住了,勉强堆出个笑脸来,和声道:“恭喜你高升。前头事儿请你见谅,我也是一时猪油蒙了窍,听信了善答应话……”
她抬了下手,那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在大太阳底下金芒一闪,很快掩在了手绢之后,微微笑了笑,“过去事儿不提也罢。三位姐姐好走,我上里头给太后请安去。”
她不愿意和她们纠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贵妃道好,颊上笑得发酸,看她昂首阔步往正殿去。那厢太后跟前春辰早就在门上相迎了,见她一到便蹲了安,搀着人往里间去了。
“走吧。”脸上肌肉一寸寸放下来,贵妃叹了口气,将手搭在了翠缥小臂上。
好热天儿啊,不打伞,人热得恍恍惚惚。有时候细想想,自己可有什么呢,要是大阿哥还在,总算有个儿子有一份指望。如今儿子都死了两年了,皇上对她关爱也一点点消散……说句心里话,她也有向往宫外心,也想跟着自己男人走出这四面高墙城,走到外面,去呼吸一下山野间空气。可惜,这份心愿是不能成了,自己做人做得这样失败,昨儿皇上那句“朕看见你就不适”,像一个耳光重重抽打在脸上。何以让自己男人如此讨厌自己呢,原来高人一等天潢贵胄,不讲情面起来也可以出口伤人。
当然,如今正红纯妃娘娘完全没有这方面苦恼,她可以很轻松地和太后攀谈,说一些宫外趣事呀,说一说早年间在江南时候见闻。
太后喜欢听她轻快语调,喜欢看她脸上时刻带着笑意,她和大多数宫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