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选妃历来都是慎之又慎,竟不知怎么让这么个不端稳人升了妃位,早知如此,命她随贵妃她们留在宫里倒好,省得跟在左右,总叫人心烦。
太后调开了视线,哼道:“别管她。”
这时君臣已经行罢了礼,从供桌前缓缓却行,退让到一旁。接下来轮着太后率领后宫祭拜了,众人肃容跪在预先准备好蒲团上,跟随司礼太监唱诵伏地叩首。三跪九叩礼成后,便是上元祭祖环节中又一项规矩,点祭灯。宗室和后妃们,得在高低分作三层巨大烛台上各点一盏白蜡,以寄托对历代帝王哀思。
这厢需要伺候人多了,殿里往来太监宫女自然也多,另加上列队诵经喇嘛和僧侣,一时间人影错综,应接不暇起来。
这时候就得强打起精神仔细分辨了,彤常在要现身,必定混在人群里才能入殿。
正想着,一个穿着僧服,戴着僧帽,但体型略显矮小喇嘛穿过人群,径直向这里走来。颐行那刻倒真未警觉,以为就是普宁寺里做法事喇嘛。然而那人越走越快,僧帽两旁垂挂杏黄色护耳随着气流翻卷起来……她终于看清了她脸颊上大片肉红色瘢痕,也看见她从袖子里抽出匕首,趁着人群掩护向太后刺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人察觉。明晃晃刀尖逼近,颐行心道这回亏大了,没想到彤常在能动手绝不动口,奔着杀人来了。自己大功是不立也得立,管不了太多了,连高呼一声“太后小心”都来不及,使出吃奶劲儿,一把将太后推开了。
刀尖扎下来,扎伤了她胳膊,然后就是一阵人仰马翻,等她再定眼瞧时候,彤常在已经被死死按在地上,皇帝抽出汗巾用力缠住她胳膊,一面惊惶地大喊:“太医呢……传太医来!”
太后惊魂未定,喃喃说:“这是怎么了?”左右宫人团团护住她,她气得推开他们,恨道,“这会子还拦什么!”
过去查看颐行伤,见那件粉白袍子上洒了好些血,太后脚下蹒跚,幸而云嬷嬷和笠意搀住了她,她白着脸追问:“怎么样了?纯妃怎么样了?”
颐行到这会儿才感觉到胳膊上钝痛,伤口痉挛着,那种疼痛像翻滚浪,连带耳朵里也嗡嗡地低鸣起来。
还是自己疏忽了,既然想到彤常在不可能是皇帝生母,怎么没想到她打从一开始就抱着你死我亡决心呢。这回倒好,好信儿没来,胳膊倒流了一缸血,还得强撑着向太后报平安:“老佛爷,奴才没事儿。”
可痛是真痛,且看见血,顿时眼睛发花,脑子带懵。含珍和银朱焦急呼唤好像离得越来越远,她哆嗦起来,腿也站不住了,抓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