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想万般纠葛,总不该是无辜者去承担罪责。而若那时大正教已被扫清,不无辜的人,大概也就是他了。
顾燕时凝视着他,半晌,轻笑:“你惯会说这些话哄人,我知道。”
她说罢,冷冷淡淡地翻过身去,不再看他。
她不会再那么好哄了。
这世道连爹娘都不能信,他与她之间的情分又还有什么可说的。
“燕燕。”苏曜无力一喟,隐约嗅到些许血腥气,他起了身,“你先睡,我一会儿就回来。”
她不理会,他就独自出了寝殿,到侧殿去重新包扎伤口。
那日他对兰月本就有防备,无踪卫来得也快,这一刀未重要害,只是伤口不浅。
他抱了她一路,她又不老实,刚长上些的伤处被重新撕开,鲜血浸透了中衣,一点点地往外渗来。
张庆生帮他擦去血迹,被伤口惹得心惊:“这若让太后知道了……”
“那就别让她知道。”苏曜淡然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燕燕心神不宁,你这几日亲自带人守着她,别让她出事。”
“诺。”张庆生低眉顺眼地应下。
苏曜不再说什么,待得伤口包扎好,他重新穿好衣服,就回了寝殿。
这前后也不过花了约莫两刻工夫,他道顾燕时心事正重,必睡不着,躺下身却见她已昏睡过去。
他皱皱眉,心觉不对,伸手一摸,才知她已发起了高烧,额头滚烫。
是以殿中又忙了一阵,传太医前来为她诊了脉,宫人们匆匆去煎药,煎好再来喂她服用。待得忙完,已近天明。
顾燕时沉浸在难过与浑噩中,只隐约知道被摆弄来摆弄去,却醒不过来。她茫然地走在一条巷子里,是她老家的街巷,原本从巷口走进去不远就是她家的院落,她却迟迟走不到。
她就这样一直走着,漫长得好像要这样走一辈子。忽而一晃神的工夫,她看到了爹娘。
他们就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也在往前走着。
他们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她忙喊他们,可他们像没听见,既不回头,也不停下来等她。
“爹,娘!”她又喊了他们一次,见他们仍没听到,脚下就走得急了。
很快,她跑到了他们身前,绕过去一看,却见他们怀里护着另一个女孩子。
她这样冷不丁地冲出来,他们心生提防,小心地将那个女孩挡到了身后。她哑了哑,想要说些什么,下一瞬,却看到他们看她的眼神淡漠疏离。
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些事情,鼻中一酸,眼泪涟涟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