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真烦周自恒,但却还是喜欢这个男孩的,“你儿子啊,别看那么骄傲,其实特别敏感,也很脆弱。”
明岱川提点周冲一番。
周冲是个糙惯了的汉子,从东北大兴安岭到南方这么多年,也没学到一点细致心思,全部花花肠子,都用在生意场的勾心斗角里,而对儿子,却实实在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听闻明岱川的评价,周冲闷闷地抽着烟。
考试结束,学生从学校里涌出来,明玥显然很开心,小蜜蜂一样窜来窜去,很快就蹦哒到了明岱川面前,她喊了声“爸爸,周叔叔好”,又冲后头招手,“周周哥哥,你爸爸在这里。”
明岱川被她笑容甜到心里,摩挲着她的头发,把她抱进车里。
周自恒走过来,似乎有些愕然,发现周冲后,又立在原地,隔了许久,直接开门,坐到了车后座。
他面色并不是很好看,头上的呆毛也垂下来,周冲打起精神,用愉悦的语气喊他:“儿砸!”他等着周自恒跟明玥一样,高兴唤他。
周自恒未曾答话,只抬起头,久久地看了周冲一眼,便又低下头去。
“爸爸先带你回家放东西,晚上咱们俩出去吃,吃你爱吃的,过两天,你挑个地方,爸爸带你出去玩……”周冲像是没有感受到儿子的冷淡,自顾自地说着,可车厢里的沉闷还是压制不住。
下过雨,地面潮湿,水珠打着旋从树叶上滚落。
下了车,周自恒就听见明家传来笑声,明玥甜甜地说这些什么,明岱川和江双鲤都被哄笑。
周冲替他拿着书包,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瓜,边走边道:“看小月亮这模样,考试应该发挥地不错。”他又得意地笑了一下,“不过啊,我儿子才最棒,我周冲的儿子,脑袋瓜随我,小祖宗,你说……”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被周自恒在此刻打断。
周自恒仰着头看着他,眉眼像是在雨水里浸过,有点冰寒,眸色深沉。
他说:“我交了白卷。”
偌大的客厅,在这一刻,死寂一般的安静,屋檐落下一滴雨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周冲的脖子像是被人掐住,喉头只剩下了囫囵的响动。
“你再说一遍。”周冲稳住心神。
“我交了白卷。”周自恒依旧看着他,重复。
“啪——”周冲手上拿着的书包坠落在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照射出人影,周冲看见自己的身子甚至在晃动。
但周自恒一动不动,他站得笔直,像一棵翠竹,任由雨打风吹,咬定青山不放。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