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吧?”
百官见他形容憔悴,眼底隐含忧恻之意,听他此言又是感慨又是惶恐,更是不敢接话。殿内一时无声,只有风掠过,吹动两侧的纱幕,寂寥地在阴天暗淡的光线里飘拂。
终于时希孟迈步出列,叹道:“现在有两种办法可供陛下选择:一是率百官抗争而死于社稷;一是听从三军之言而禅位。”
通判杭州事浦城章谊立即斥道:“这是什么话!三军之言,陛下岂可听从!”
赵构摆手止住他,对朱胜非等人说:“朕可以退位,但须先禀知太后。”
朱胜非连连摇头,道:“叛军要挟便退位,哪有这个道理!”
“不退位又能如何?”赵构淡然道,“眼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么?”
众人也无言以对。须臾另一大臣颜岐建议道:“如果太后出面晓谕三军,苗傅等人就无话可说了。”
赵构颔首,令颜岐入奏太后请她出来,再命吴湛传谕傅等人说:“已去请太后来御楼商议退位之事了。”
那日北风凛冽,扑面如刀,赵构所处之殿门无帘帷,他坐在一竹椅之中,其上亦无任何褥垫,时间一久不禁瑟瑟生寒,连双唇都被冻得青白。既已请太后登御楼,赵构遂起身立于楹柱之侧恭候而不再坐下,百官说太后不会很快到来,一再请他先归座,赵构摇摇头,黯然道:“朕已经不应当坐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