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再把她轻轻放在地上。再看宗隽时,她的目中亦无他预料的
怒火,只是冷淡、寒冷,令他忽然想起临死前的玉箱。
他宁愿她狂怒地咒骂他,甚至冲来对他拳打脚踢,那是他可轻松应对的情景,而她如今神情如此,他有些诧异,不悦,甚至有隐约的不安。
“以前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玉箱姐姐行事会那么不择手段。”她开口说,依然甚平静,声音清冷:“如今我终于懂了,对付良知泯灭的金人,用怎样狠辣而决绝的法子都不为过。”
她再垂目看手上鲜血的痕迹,忽地侧首以视宗隽,唇角挑出一抹幽异的浅淡笑容:“阴谋和权术,想必是你喜欢和擅长的?”
言罢她站直,收敛了笑意,以血色手心正对宗隽,目中的寒光凝结了空气。
“我诅咒你,完颜宗隽。”她说,“你,和你的家族,必将在你们的野心与阴谋织就的阴影下万劫不复。你会被你自己的阴谋所害,五马分尸,身首异处。而你那些豺狼般的族人也将彼此撕咬杀戮,世世代代地延续,在被异族所灭前,金国的土地上便已洒满完颜氏的血!”
她的诅咒似冰凉的利刃直落心间,宗隽眉头一蹙,那寒意令他怫然不悦,沉下脸来正欲说出惩罚她的命令,却见瑞哥先已跪下求道:“小夫人病糊涂了,所以才胡言乱语,八太子请勿与她计较。”
宗隽遂暂且不发话,再看柔福,见她此刻扶门站着,已渐不支,身体微微晃动,随时便要倒下的模样,但仍坚持直视着他。他在她的目光中觉出她的恨,拒绝时光冲刷的不泯的恨,让他想起曾经捕杀的形形色色的猎物,在受伤之后,生命被他最终掠夺之前,它们亦会这样看他。
他便释然。那些猎物如果会说话,想必也会发出如她那般的诅咒,自己从未有介意的必要,如今亦如此,他蔑视那虚无的情绪。如果猎物有利爪和利齿,也许尚还值得略微留神。猎物而已。
“带她回去。”他吩咐瑞哥,再命门外的兵士进来,让他们把贤福的尸身拖出去。
柔福一时未肯移步,但也不见有过激举动,默然看人将贤福拖离自己视线,才转头对瑞哥轻声道:“我们走。”
走了两步,她足软跌倒,瑞哥忙弯腰搀扶,她淡淡一笑,说:“我想吃点东西。”
瑞哥大为惊喜,问:“小夫人你肯进食了?”
柔福颔首,倦怠地阖了阖目,再勉力向前行:“我们走。”
回房后她果然如常进食,给她的药也每碗必喝,然后便安静地躺着,亦不再流泪,不喜不悲。
瑞哥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