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隽一愣,随即又想起宗幹方才提过这女子是从西夏转卖过来的,便问宗幹:“可否让我见见这女子?”
宗幹同意,命家奴带女子出来。
还是苍白的脸色,细瘦的身材。他一眼认出了阔别十一年的宁福帝姬。
她抬目看他,目光依然柔和安宁,看上去清澈、柔弱而无害,虽然眉宇间隐约有沧桑的痕迹,却令她多了一层少妇的风韵。
她亦认出了他,朝他恬淡微笑。如和风细雨拂面,他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促使他对完颜亮说:“把她转让给我好么?”
他以百金的代价易她回来。自己也难以解释这行为,那种感觉类似偶然看见多年前丢弃的东西,忽然觉得此物并非全无可取之处,捡回来也是好的。
“这些年,你怎么活过来的?”宗隽后来问她,“你那么柔弱,我以为你不会坚持多久。”
“像杂草一样活着。”宁福微笑答,语气平静得好似她所说的只是他人的命运,“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宗隽又问:“是不是你心中还有希望,想找到你母亲?”
宁福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我还能再见到母亲。从父亲砸碎母亲求子的神坛时起,我的心中就再没有希望。希望,只是用来骗二十姐活下去的东西。我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我已过了想死的时候,以后就不再想死了。”
她成了他新的姬妾。他对她之前五个丈夫的诡异死因不是不心存疑惑,起初与她同寝都不会深眠,眼睛虽闭上,却仍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而她倒似乎真的想获得安稳的生活,在他庇护下宁静度日,白天低眉顺目,夜晚婉然承欢,没有一丝异动。过了数月,宗隽终于放下心来,认定纳她是个正确的选
择,心情浮躁的时候看看她温婉神情,心中也会觉得安宁。
这夜归来,宗隽在宁福亲自服侍下洗浴。水温微凉的时候,她用木瓢一次次反复往桶里加热水。水又渐渐变得暖和,融合了香料芬芳的蒸汽袅袅升起,宗隽有些昏昏欲睡,那感觉却奇异地舒适。宁福伸手入水中试探温度,他轻轻捉住,引到唇边吻了吻。她手指略有一颤,但旋即恢复常态,镇静地从他手中滑出,继续做着加水的动作。
深夜缠绵之后,他伸开手臂,让她以臂为枕,躺在自己怀里。她亦乖巧地侧身挨近他半蜷着身子睡。他徐徐抚摸她身体,低声道:“串珠,我可以摸到你骨头。”
她在他怀中淡淡笑:“王爷又在笑串珠枯瘦。”
他说:“不是。我是指心里的骨头……那是你跟你姐姐唯一相似之处。”
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