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林稹便是林家二娘子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殷氏也回来了,外头又陆陆续续来人。
是钱氏和林父到了,还带上了十岁的璋哥儿。
林家二房的叔父也到了,捎上两个儿子,十七岁的林琨和八岁的林玮。
没过多久,祖母也到了。
众人一一见过礼,林稹得了一兜子礼物。兄长林琨赠的一方笔洗,叔父赠的一块煨冰纹小石,只说叫她刻一枚小印玩玩。
林稹接了礼,这才不动声色地去打量二房叔父。
年约四十,蓄美髯,生得清瘦,头戴逍遥巾,外头一件茶褐鹤氅,瞧着倒也闲适。奈何板着脸,送礼的时候也没个笑模样。
和祖父极像,看着就是个严肃性子。
林稹一面想,一面在女使捧来的铜盆里净手。
众人便依着男女,分桌而坐。
待净过手,女使、妈妈们便将桌上的牙枣、浊梨等各类看菜果点都撤了去、又端着木漆盘,流水一般地上菜。
莲花鸭签、葱泼兔、煎鹌鹑、紫苏鱼、五蕈汤……看得林稹眼花缭乱。食物的香气一个劲儿的往鼻子里钻。
天可怜见的,她都多久没吃过鸡鸭鱼肉了。
林稹都有些感动了,干脆手持木箸,一筷一筷,只顾着埋头吃饭。
吃了好一会儿,上首的祖母只说自己年纪大了,熬不住,早早的被邓妈妈搀回去歇了。
林稹送别了祖母,继续吃吃喝喝。
她吃得香,一旁的娇姐儿吃得更香。一边吃,一边还对着身边的钱氏小声嘀咕:“娘,你给我夹个鸡块,那个鸡块酥酥的,配这个红红的米,真好吃。”
窈娘一听,嗤笑道:“什么红红的米,那叫红莲米。”
钱氏两条细眉一拧,只淡淡道:“多谢侄女教诲。”
殷氏当场色变,钱氏是长辈,她谢过晚辈的教诲,当真是诛心之言。
殷氏勉强笑道:“说什么教诲不教诲的,小孩说着顽罢了。”
“弟妹说得是。”钱氏也就坡下驴,细声细气地回复。又对着娇姐儿笑了笑,“你窈姐姐今儿也叫你长了几分见识。还不快谢过她。”
娇姐儿心里不高兴,偏被她娘看着,只能老实道:“谢谢窈姐姐。”
窈娘也没觉得有什么,只管下巴微昂,受了这声谢。
殷氏随意一瞥,就瞧见旁边桌上的丈夫已经目光沉沉地扫过自家女儿。
她略略侧过身,瞪了窈娘一眼。
一旁的馥娘更是轻扯窈娘的袖子,打圆场:“这红莲米也不值什么。诸位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