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有的薄、有的厚,四哥三天就能看完吗?
看来书不是他主要的目的,借书多半是个来文通楼的借口罢了。
可四哥来文通楼干什么呢?
韩旷思忖着,把账本还给了老仆,又笑问道:“老丈,我四哥回回来借书,带的是哪个伴当?”
“天擦黑,记不得了……约莫是个叫喜荣的。”
韩旷那点好奇心顿时就没了。
想想都知道了,天擦黑说明四哥每次来都是黄昏或者清晨,恰是夜色朦胧的时候,多半是要干什么隐秘的、不好让人知道的事。
院子里又只有一个老仆,只消四哥自己缠住这个老仆,就能叫伴当喜荣去办事。
怪不得四哥听见他要来文通楼会神色大变,想来是觉得他挡着自己办事的路了,又或者是怕被他发现。
韩旷思及此处,嗤笑不已。
四哥能瞒得住谁?祖父一通杀威棒下去,那伴当只怕连四哥小时候尿过几次裤子都招个干净。
“辛苦老丈了,我这便去读书。”
老仆便点点头,“十二郎要什么书,尽管说便是。”
韩旷客气笑笑,直奔自己的小耳房读书去了。
却说韩旷正专心苦读,尚不知道他和林稹做了邻居。
而隔壁偎雪坞里的林稹早早的给祖母、母亲请完安,这会儿正坐在院中石桌上,仰头,对着大杏树苦思冥想。
这么大的杏树,结出来的杏花、杏子能不能卖钱?售价一文几何?还有,她手头的小铜照子该卖给谁?来了汴京,总得开源,赚钱的路子从哪里来?
她正思索着,忽而遥遥的听见一句笑语——
“妹妹坐在院子里发呆作甚?”
林稹转身,却见是馥娘带着女使绿莺来了。
“自然是等姐姐来。”林稹笑着起身迎上去。
馥娘一时好奇:“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昨儿晚宴闹成那样,馥娘既然秉性敦厚温和,自然会替闰姐儿和窈娘来道歉。
林稹心里想着,嘴上却道:“我初来乍到,姐姐疼我,怕我住得不自在,自然要来瞧瞧我。”
馥娘一愣,没料到她心里什么都有数,便也抿嘴笑道:“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你来了这里,本就是回了自己家,何须在乎我瞧不瞧?”
“怪我。是我口舌不谨。”林稹笑,“劳烦姐姐明儿再来的时候捎些饴糖来,也好黏住我的嘴。”
馥娘到底被逗笑,点了点林稹,对着身后的绿莺嗔道:“你瞧,偏她最有道理,我哪儿说的过她呀。”
于是满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