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四姐虽是不合,但那是对内的事,关起门来,如何吵嘴都是自家的事。可对外,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姐妹。”
“扪心自问,我喜欢四姐吗?我不喜欢。但出了事,便是陌路人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是自家姐妹。”太微声音渐重,话里多了两分悲戚,“可我想救四姐,四姐却想害我。”
她抬起了脸,两眼含泪,咬牙道:“祖母您评评理,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祁老夫人叫她突如其来的一席话说得有些发懵,半响才回过神来道:“你起来,你先起来再说话。”
太微却还是跪着,一动不动,像生了根的树。
她鬓边簪着的小花,在灯火通明下,发出了清幽的香气。
祁老夫人盯着那朵花,蓦地叹口气,站起身来扶她起来:“你将事情仔仔细细地同祖母说上一遍。”
太微隐去了自己会武的事,只说是侥幸,发现祁茉不见以后,匆匆追上去发现了祁茉,又悄悄地捡了石头趁人不备砸上去,砸晕人救下了祁茉。
祁老夫人默不作声地听着,心里却开始乱成了一团。
她先前从祁茉口中听到的乃是太微胡乱走动不见了踪影,而太微所说的,则是祁茉不见了踪影。
这俩人的话,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一个追上去且找到了人,一个追上去却没有找到人。
照往常来说,祁老夫人是更愿意相信四姑娘祁茉的话。
可太微说的,更清楚,更有条理,更完整。
祁老夫人不得不相信,太微所言,更有可能是真相。
她望着太微的眼睛道:“你四姐独自一人跑了以后,你是如何脱身的?”
太微低下了声音:“我没能脱身。”
祁老夫人微惊,再问:“怎么说?”
太微来时便没打算瞒她什么,闻言略微一顿后就口齿清晰地回答道:“我遇上了六皇子。”
祁老夫人一震:“六皇子?”
太微颔首应是,将永定侯府的赏花宴如何古怪,自己又是如何被六皇子蒙住眼睛带到宅子深处的事都一一说了。
最后,她提了一句那场六皇子等人靡靡的暗室聚会。
还有,永定侯世子陈敬廷。
祁老夫人的脸色终于变了,她良久未曾开口,直到“噼啪”一声,案上燃着灯火摇曳了一下方才开口道:“那位送你回来的镇夷司的指挥使大人,也在场?”
太微点头不语。
祁老夫人在灯下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声音压低,小声问道:“那你,又是如何从那间屋子里脱身的?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