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撇。
恶心,想吐,害怕。
全在不言中。
焦玄道:“复国军此举,只说明了一件事,他们在乎这个女人。”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已经腐烂发臭,已经全无人样,他们也要带回去安葬,让她得以落土为安。”
凡人,终归是凡人。
有杂念,有欲.望,有全无用处的执着。
焦玄口气冷漠地道:“这便让我忍不住想,若是那具城门口的尸体换做信陵王会怎样。”
祁远章捧起桌上已经凉下来的茶,一口气饮尽后,突然咳嗽起来。
他喝得太快太急,呛着了。
焦玄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
十分亲切。
像个家中长辈。
祁远章伏在桌上连连咳嗽,咳得眼角都沁出泪珠来。
水汽很快便弥漫开,遮挡住视线,也遮去了眼中深沉。
等到他抬起头来时,一双仍然很是年轻的眼睛似乎变得愈发年轻剔透。
剔透得仿佛能露出天真和无知。
焦玄定定看了一眼,心里羡慕极了。
年渐不惑的祁远章,在他跟前,却还只是个年轻的孩子。
只有年轻,才能露出这样的眼神。
人这种动物,是从眼神开始老的。年纪越长,眼神越复杂。想要装出干净无知的样子,并不比登天容易多少。
焦玄缓缓移开目光,开口道:“倘若是信陵王被悬挂在那,那群残党会不会出现呢?”
祁远章的咳嗽声终于停了下来。
“依您所言,那群人岂有不出现的道理。可是,信陵王的下落,不是一直没有人知晓吗?”
焦玄立在他身旁,闻言眼神微变,似笑非笑地道:“我等不知信陵王下落,难道复国军残党便全知道?”
祁远章摸了摸鼻子,讷讷道:“这倒不是……”
复国军的人分散在各处,能跟随在信陵王身侧的永远是少数。
信陵王的真实下落,多半只有他身边的几个心腹知情。
焦玄道:“鱼饵悬在那,自然会有愚蠢的鱼上钩。只要开了口,钩子扎入血肉,再想逃便难了。”
祁远章默然点头。
焦玄又道:“即便他们疑心有诈,又能如何?不等亲眼看过,谁敢笃定信陵王便一定不在我等手中?”
祁远章赞叹不已:“国师所言甚是,甚是啊!”
焦玄微微一笑又很快将笑容敛去,换上凝重之色道:“只是不知此举是否能将信陵王引出来。这一日未曾见到他的尸体,便还是一日叫人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