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推敲穆青竹的诗作时,脑海中虽是闪过了无数的格律规范和写诗技法,甚至还有些灵感。然而柳梦生自己十分确定在桃花坞时没有学过诗词,即使有读过一些诗集,但也是纯当消遣的。若论学诗,自有记忆以来他可是连声律启蒙都没有涉及过的,顶多也就是偶尔会听到师姐哀物,却也只沉浸其中不作他想。此时却对诗词鉴赏如此熟悉,想必是失忆前有所研究,自己先前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仅擅长品鉴酒饮,还对诗词有些造诣,又不知为何会被悬赏通缉,柳梦生顿时对自己的过往多了几分好奇,不像刚出桃花坞的时候那般不在意了。
“那竹哥这一首还算吗?”凌酌桂道,穆青竹听了苦着脸看向柳梦生。
柳梦生看着穆青竹扬了扬眉毛,遂开口道:“当然算,写诗本来就是有感兴怀,何况古人留下的很多佳作也是几经推敲修改来的,如今花前月下,若是太拘泥格律平仄,岂不是大煞风景。”
“柳兄说得好!”穆青竹暗暗舒了口气道,“不过,今日既然有柳兄这般熟识格律的高手在,不如借此将大家的诗文斧正一番,可好?”
“只是在下才思尚浅,不敢妄加置喙,不如诸位一同推敲何如?”柳梦生想了一下道,才思尚浅什么的自然是瞎说的,分明是柳梦生对自己的才学完全没有把握。要说自己才学深,却不能轻易地有感而发,但要说才学浅,却又是灵感无数。所以柳梦生都不清楚自己是何种程度,又如何指点别人?而且本来就是到人家府上做客,要是一过来就指点一番,岂不是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
“好呀,那改成了的人也能换五杯酒吧,”凌酌桂嘴角一扬道。
大家一听便都开始积极苦思如何修改,穆青竹倒是悠哉了起来,一手倚在石桌上喝着酒,还不时调侃萧楚和凌酌桂,给他们捣乱。不过也是,方才大家都在美美地品着这青梅酿,就他一个人对着酒杯发愁写诗,现在换做穆青竹一人品酒,看其他人一起犯愁,当然是要得意一会儿了。
少顷,只听有人说道:“且听这番修改何如。”
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席文清,大家纷纷停下思绪,待其发言。
席文清见大家都看向自己了才起身缓缓道。
诗曰:
先占清阳道岁迟,
笑嗤东阁候春枝。
此花不与群花比,
俗粉焉能同雪姿?
席文清一诗念完便开始观察众人的反应。
“好厉害,席姑娘好文采,”江晓莺立刻赞许道。
“平仄是都对了,只是……”殷雪怜自言自语似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