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改变。
杂乱的脚步声在村头停住了。
院子里只留下了歪倒在地的木碓以及舂了一半的粟米,原先的老者却不知躲哪里去了。
普骨听让奴仆上前,找寻一番,将老者揪了出来。
邵珪四处扫了扫,发现这个院子是真脏,气味也很难闻,不由地顿住了脚步,不想再往前走。
他唤了一位名叫田川的宾客,让他上前询问。
此人来自北平田氏,会鲜卑语,上去之后,与普骨听、老者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片刻之后,他回来了,禀道:“主公,此家种了十余亩粟、十亩穄,另有二十余亩田种了牧草。”
“家中栽了一些桑树,但没长成,不知道为什么。”
“去年秋天没杀羊,靠田里、野地里收的干草养活。家中还有两匹马,亦靠干草喂养,春来草料不足,打算用糠麸喂,养养膘,马上就要用。”
“用在何处?”邵珪奇道。
“他小儿子刚从岳家回来没甚家财,打算把马借给他,跟镇北大将军去朔方。”田川答道。
乌桓、鲜卑习俗,男女相好后,都要去岳家住一顿时间,帮岳家干活,然后夫妻二人“净身出户”,正式组建家庭——当然,有的岳家会给他们一部分财物,不会真净身出户。
“去朔方作甚?”邵珪追问道。
他知道,去年代国辅相王丰攻朔方,第一次失败了,没打下,第二次召集大队人马,终于全取之——听闻镇军大将军刘虎很是懊恼,于是又和意辛山、诺真水汊一带的纥奚部、贺兰部干上了,然为其所败。
难道朔方有叛乱?
“捕俘。”田川低声说道:“自朔方出发,南下库结沙,或卑移山,捕捉杂胡人丁,售卖给朝廷。”
邵珪恍然大悟。
“售卖所得乃绢帛。”田川又道:“此物在代国原本没甚大用,但现在可从商队那买家什。据老翁所说,他小儿子打算买一些丝绵,再换些锦缎,做一床锦被。”
“捕俘竟有如此赚头?”邵珪有些吃惊。
锦被一般是富户才用得起,草原上一个苦哈哈的牧人,竟然也想用锦被?他到底要抓多少奴婢?
“这却不知了。”田川摇头道。
邵珪点了点头。
真是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
不知不觉间,草原局势竟然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有人定居农耕,靠种粮食、种牧草养牲畜为生,甚至从乌桓人那里讨得桑树种子,尝试着种桑。
有人半定居、半游牧,生活中定居带来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