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扬州江北诸军事山”的大旗已经湿透了,垂头丧气地裹在旗杆之上,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昨日一场夜袭,总共派出去了三千水陆兵士,城西、城南各一千五百人。
后半夜陆陆续续回来了,结果不是很好。
清晨一点计,城西只回来了不到五百兵,大部分是水军,另有百余人游水至对岸,天明后才被人接回。
城南打得也不好,但撤退还算有序,总计有千人回返。
听完战斗过程后,他沉默许久。
梁人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不知道他们的打法,骤然遭袭之下,一开始有点混乱,但很快就组织起了反击,将上岸偷袭的晋兵悉数赶下河去。
这个反应、这份战斗力,让他颇有些惊惧。
没办法了,只能固守。
巡营结束之后,山遐遇到了陆玩,两人对视一眼,尽皆苦笑。
“坐一会。”山遐让亲兵端来两张坐榻,置于营寨一角。
连珠般的雨幕之中,如林的桅杆隐约可见。
水潭之中,停泊着数百艘大大小小的船只,一艘连一艘,挤挤挨挨。
偶尔有几艘舰只开出,沿河巡视、探查。
大部分都了无生气地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撤军的命令。
“大都督倒也不用焦急。”陆玩说道:“这么一场豪雨,却不知要下几天。方才我至陆寨看了一下,壕沟已经蓄满了水。待到晚上,壕沟两侧都要被淹。这个情形,仗是打不成了。即便雨停了,梁人一时半会也攻不过来。”
山遐默默点了点头。
陆寨与城墙间大概有里许的洼地,早晚被淹没。即便水退了,也是一片泥泞,梁军攻过来只会成为活靶子。
就算后面出太阳了,将烂泥地晒个干透,那也不过是深沟高垒,守营而已。
梁军就算野战一个打十个,在水师侧翼夹击下,他们要攻破这个水陆连营,不付出惨重伤亡是不可能的。
当然,从这个谋算就可以看出,山遐已经正式承认:大晋朝的陆师野战打不过梁军,而今只能靠营垒、城池固守,靠水军偷袭,勉力支撑。
这个仗,就这样了。
“大都督也别觉得这场仗一无所得。”陆玩又道:“带过来的这三万余水陆将士,也算是磨练一番了。下次再有几万人出征,乱象就会少了。建邺文恬武嬉好多年没正儿八经打过这种仗了。邵贼帮你练兵想那么多作甚?烂仗打得再多,也练不出来。这种仗多打打,即便败了,只要不伤筋动骨,把大部分将士带回去,再补入新兵,好好操练一番,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