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所有流民户口尽数编入本州、本郡。
但到了江东那里,却必须置侨郡了,是何道理?
当然,江东情势复杂,他不好随意妄言,但王导辛苦裱糊,他却能政令通畅,两相对比之下,心中还是很舒爽的。
“天子至何处了?”王衍喊住在旁边整理档籍的令史,问道。
“已至弘农。”
“怎生如此之慢?”
“两位靳美人怀有身孕,故行程稍慢。”
王衍一听,挥了挥手,示意他知道了。
起身到廊下欣赏了片刻秋雨后,王衍又慢悠悠地踱回了殿中,坐在邵勋特意为他打制的书桌之后——省得跪坐。
单于都护府左长史何伦请于平城置坊市。
坊自然就是洛阳、邺城、汴梁三地的里坊,乃围墙圈起来的宅院区。
坊与市联系在一起,顾名思义,用围墙圈起来的集市。
之所以议置坊市,实源于一次奴婢买卖。
凉城大农徐澄之送了千余奴婢至平城,少府少监曹嶷出钱欲买。按照惯例,无分男女老幼,一人两匹杂绢——其实是一种产自河东、平阳的绢帛。
曹嶷以其所携清河绢、河内绢柔且密为由,提议一匹绢购一人。
徐澄之一开始答应了,但需请示代国太夫人王氏,最终竟被驳回,理由是西域胡商不认为一匹清河绢、河内绢能值两匹河东杂绢。
奴婢买卖最终没做成。
这事其实很正常。
河东、平阳二郡本就不止一种绢,其余各郡也不止一种。
王衍没仔细数过,但大梁疆域之内几百种绢帛总是有的。
有的硬一些,有的软一些。
有的密一些,有的疏一些。
有的染过色,有的没有。
有的带彩丝,有的没有。
有的甚至夹着麻或兔毛编织,有的全部是蚕丝。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绢帛这种东西,做出来本就是给人穿戴用的,自然依据用途不同织造不同种类的绢了。
再者,织工手艺有好坏织法也不一样,自然绢帛价钱就不一了。
更别说还有新旧之分,一年绢和三年绢价钱天差地别。
你拿绢帛当钱用,说值一千钱,我说只值五百,争执不休,属实正常。
说白了,这种东西就不适合拿来当钱用。
但少府监庾敳不依不挠,勃然大怒,听闻在官署里骂了许久,话说得很难听,总不离男女之间那点事。
王衍听了只想笑,今上什么德性还不知道吗?一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