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于侧——原尚书令刁协刚刚病逝。
西阳王司马羕亦在侧。他比较特殊,刚刚晋位太宰,并录尚书事。
毫无疑问,这是司马睿自觉时日无多,把这个他非常信任的宗室推出来,分王导之权。
没办法,山都督不争气啊,给你机会不中用,司马睿也只能启动“备用方案”了。
重臣之外,太子司马裒、琅琊王司马冲亦在侧,甚至就连只有十岁的司马昱都来了。
就在上个月,司马睿将会稽郡从司马冲的食邑中拿出,封司马昱为会稽王。
此举当然会让司马冲不快,但司马睿或许顾念郑阿春旧情,坚持在死前给司马昱铺好路。
所以,现在司马冲为琅琊王,食宣城;司马昱为会稽王,食会稽。
至于王才人所生的司马晞,已经过继给了宗室。
“陛下。”颜含一见司马睿形销骨立的模样,就扑通一声跪拜于地,泪如雨下。
“弘都,你年纪也不小了,安能如此?”司马睿一见,就要起身搀扶,但努力了两下,终究没能站起来,顿时垂泪道:“朕扶不了天下,竟连卿也扶不起。”
此言一出,众皆感泣。
颜含颤颤巍巍起身,抹了把眼泪,道:“陛下,臣无能,有辱使命。”
说罢,将国书递了过去。
司马睿伸手接过,刚要展开览阅,就被王导阻止了。
“陛下,书中恐有大不敬之语。”王导劝道:“待明日心平气和,再行观阅。”
司马睿从善如流,又看向颜含,道:“李氏子可有雄心耶?”
“李雄无雄心矣。”颜含说道:“蜀中上下无一人敢言北伐。”
司马睿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颇为失望。
不北伐,那就有可能东进取巴东,或南下取南中地区,这些可都是晋地。
“伪太子班为臣送行,声言纵不北伐,亦愿罢兵,共抗邵贼。”颜含又道:“臣劝太子班谏言北取武都、阴平,与汉中连成一线,以据山川之险,俯瞰关中,袭扰邵贼。然其以国中有侨旧之争,恐难行此事。”
司马睿怔怔听完,久久无语。
王导见了,暗叹一声,求人不如求己,遂道:“陛下,六月以来,荆州数报,邵贼不断往南阳输送资粮器械,恐有南下之举。臣以为,伪成或许也听到了些许风声,故坐观王师与邵兵厮杀,其则径取宁州诸郡。存着这等心思,其必不来援。”
司马裒在旁边听了,有些震惊。都这个时候了,还要互相攻杀,趁火打劫?
王导继续说道:“再者,巴东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