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整合的一千五百人调了过来,充当运兵。
这些人生于苦寒之地,愚昧野蛮,但好好整训一番后押运资粮不成问题,甚至有些过于“奢华”了——毕竟他们上过战场见过血,当运兵有点可惜了。
“大部分都是河州的。”襄阳度支都尉辛髦指了指那些正拐下道路,前往远方的胡兵,说道:“末将方才问了一下,多为依附乞伏氏的部落,另有少许秃发鲜卑。”
“他们说了什么?”桓温问道。
辛髦知道上官为什么这么问,立刻说道:“有怨言,不过领了赏赐之后,牧人们高兴了许多,也就头人板着脸。不过他们马上要去淯阳了,天子可能还会发下赏赐。”
桓温闻言停下了脚步,默默看着这些人。
其实真正比较惨的是攻岘山的那一批人,那是真的没有任何花巧,全靠猛打硬冲,伤亡自然小不了,真打起野战,反倒没那么大伤亡了。
另外,有一个不容忽视的因素,那就是疫病。
即便有《风土病》对照,提前预防,即便是冬天,但也只能降低得病的可能,无法完全杜绝。更别说有些人其实没得病,但从西北来到襄阳后,莫名其妙浑身不舒服,人萎靡不振,多番鼓舞士气,还是很难受。
有些人缓过来了,慢慢变得生龙活虎。
有些人则一直病恹恹的,病死的人也不在少数。
真不知道夏天攻过来时会怎样。连天大雨河水猛涨,到处湿漉漉的,这些人多半扛不住。
“各个战场加起来,诸部胡兵得死上万人了吧?”桓温突然问道。
“应是有了。”辛髦说道:“光一个岘山,就填进去五六千,还有野战厮杀阵殁的、病死的,外加鼓噪被屠戮的,不下万人。”
桓温最后看了几眼,然后策马而前,过了浮桥,按照事先的约定,直奔高阳池。
“桓元子来了。”羊冏之坐在池边笑着招了招手。
在座的还有几位大梁官员,但桓温多半不认识,只有鸿胪寺丞庾蔑有点印象——不过几乎所有人都认识他。
襄阳本地士族也不少除了从淯阳回返的蒯恒、李充外,桓温还是不认识其他人。
“元子,坐老夫身边。”主人家习嘏起身,笑吟吟地说道。
桓温看了眼羊冏之,见他微微点头,便坐了下来。
习家的池子不小,大概占地十余亩,周围修建了各种亭台楼阁,移栽了茂林修竹、名贵花木,同时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各种假山奇石,看起来颇有意趣。
一行人坐在亭台水榭之中,立刻心神放松,几乎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