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又问道:“谁告诉你的?”
“女儿自己猜的。”绵娘眨巴着眼睛,说道。
邵勋唔了一声,说道:“阿爷现在没这想法。你三兄可曾给你写信?”
提起这事,绵娘有些赧然,说道:“写了,可我认不全字,被阿娘骂了。”
邵勋忍不住笑了,道:“以后可要用功。”
这就是儿子和女儿的区别了。
绵娘十一岁,认不全信上的字,邵勋只是鼓励她以后用功。可若是哪个儿子这般,马鞭已经抽上去了,定然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念柳和你说了什么?”邵勋问道。
“三兄说得太多了,我一时想不起来。”绵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记得他见了几个粟特胡商,与他们用粟特语交谈,还在写一本《西域拾遗》,听闻快要完稿了。”
“哦?”邵勋有些惊喜。
三郎念柳会匈奴语、鲜卑语、乌桓语、羯语,后来又学了粟特语,这份劲头让邵勋很是欣赏。
而且,他接触西域胡商的事情邵勋也有所耳闻。
别的不谈,这事就很契合国朝的大政方针,也很合邵勋心意。
联想到硬塞给他了一个面都没见过的老婆,邵勋微微有些愧疚。
“阿爷,三兄还在桑梓苑聘了一些织女,织了好多漂亮的锦缎,胡商赞不绝口,愿意花高价采买。”绵娘又道:“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看绵娘凝眉苦思那可爱的模样,邵勋忍不住笑了。
“胡商特地从西域带了几件纺羊毛的织机。”绵娘说道:“三兄说中原百姓不太纺羊毛,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得西域织机,互相参详之后,可大加改进,以后便可纺毛布了。”
邵勋愣在了那里,这是真用心了。
绵娘继续说道:“三兄还说若织出上等毛布,就立刻送入京中。阿爷终日征战,时常至苦寒之地,不能没有此物。他还给大兄、二兄、四兄、五兄、六兄都准备了,每个人都有。”
“每个人都有?”邵勋忍不住问道。
“嗯。”绵娘点了点头。
邵勋又唔了一声,然后笑道:“绵娘你这么替念柳说话,他以后真得好好宠你。”
绵娘嘻嘻一笑,道:“阿爷你最宠我。”
邵勋心花怒放,连鱼竿被拖到池中央都没发现,笑道:“乖女这么好,阿爷想不宠都不行。”
说罢,鱼也不钓了。
思索片刻后,发现念柳去桑梓苑时日也不短了,该召还洛阳了。如果确实不错,成家后可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