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白问的,卞盱提及范氏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邵勋在一旁静静听着,也不插话,只面带微笑。
说实话,一个武昌幕府参军压根不值得他重视。什么档次?
他更在意的是裴灵雁的心情。
花奴见到自家姨甥,心情愉悦,那就够了。
至于卞盱这人有没有什么才能,他也不是很关心。
花奴说给个什么官,只要不离谱,他都会答应。
就是不知道卞盱敢不敢当官,毕竟他老子还在建邺当尚书左仆射呢,非常要害,一如当年王衍在洛阳的官职。
门外出现了女儿探头探脑的身影,邵勋轻拍了下裴灵雁的手,抽身而去,走过一道拱门,看到了四个儿女。
“阿爷。”绵娘提着裙摆就走了过来,一把挽住邵勋的手,把他拉到了石桌前。
先得意地看了三位兄长一眼,然后打开了一个锦盒。
盒内有一块丝布,布下鼓鼓囊囊。
“阿爷,猜猜是什么。”绵娘高兴地说道。
邵勋看过礼单了,知道那是一盒合浦珍珠,但他故作不知,道:“莫非茶饼?”
三子邵勖“惊讶”道:“严奉给五弟送了阳羡茶,莫非给绵娘也送了,那可很稀罕呢,京中很少有这么好的茶。”
五子邵彦低着头,轻声道:“应不至于那么好。”
邵雍憋着笑,道:“严奉应知道七——六妹顽劣的性子,断不至于。”
绵娘笑吟吟地看向大家,然后轻轻揭开丝布。
父子四人俱都“震惊”地看向那盒珍珠。
邵勋更是一甩袍袖,走近两步,拿起珍珠仔细看着。
而随着他甩袖的动作,一张纸不小心飘落了下来。
绵娘好奇地捡了起来,原来是一份礼单,上面赫然提到了合浦珍珠,脸腾地一下红了。
“阿爷!”她带着点委屈地扑到邵勋怀里。
“好了,好了。”邵勋轻抚女儿的脑袋,笑道:“怎么还像孩子一样?再过几年都要嫁人了。”
绵娘将刚刚溢出的一点点眼泪狠狠擦到了御袍上,然后一把夺过邵勋手里的珍珠,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突又笑了,问道:“大姐什么时候回来,我要给她看这盒珍珠。”
提到大女儿符宝,邵勋看向三子,道:“念柳,你可曾见到吾外孙?”
“回来之前见了一次,眼睛很亮,将来定和大姐一般精明。”邵勖说道。
符宝在二月底生下了一男孩,是她和桓温的第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