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给了他们体面,只是软禁罢了。
太极殿已遥遥在望。
山遐整理了下行装,举步入内,见到天子后,躬身行了一礼。
“山彦林?”司马裒正如同焦躁的野兽一般走来走去,见到山遐后,下意识后退两步,失声道:“汝要弑君?”
山遐摇了摇头,道:“我为救陛下而来。再打下去,不过晚死两天罢了,终究还是要死。今举建邺而降,却有一线生机。”
“君王死……死社稷,理所应当。朕……朕……”司马裒说到后面,嘴唇微微有些颤抖,终究还是堪不破生死那道关。
事到临头之时,亦不如王导那般洒脱。
山遐叹息一声,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做得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的门户私计太多了吧。
作为朝廷推出来限制王导的外戚重臣,平日里没少针对琅琊王氏,而在国家危亡的最后时刻,反倒是山氏、诸葛氏给了大晋朝最后两下。
理由再多也没用,就是怕死,就是门户私计,没什么好多说的,山遐也不愿在这些事上辩解,他自己都没脸多说。
“陛下勿忧,邵勋有容人之雅量,必不至于做得太过难看。”说完自己都怀疑的鬼话后,山遐不忍多看司马裒重新亮起的眼神,径直出了太极殿。
山遐的使者是山玮、杜乂二人。
他俩趁夜出了丹阳郡城,然后还特意绕了下路,避开两军筑垒区域,免得被误伤,然后才赶到了郭诵营中。
“郭将军。”二人通名之后,便躬身行礼。
郭诵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仔细看了看后,又对杜乂说道:“使者且将姓名写一下。”
杜乂不以为意,在纸上写下了“杜乂杜弘治”五字。
郭诵对比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热情了许多,上前一把拉住杜乂的手,道:“杜公请坐。”
杜乂笑眯眯地坐下了。
“山府君也坐下吧。”郭诵指了指旁边一张不知道从哪搬来的坐榻,说道。
山玮点了点头,不是很踏实地坐了下去。
“城内如何了?”郭诵问道:“大军不日即至,再不降可就晚了。”
“此番而来,正是为了此事。”杜乂说道:“一时三刻之前,王导已死于自宅。中领军王处明卧病于榻,部将、僚佐人心惶惶,山都督正遣使者劝说,想必日出之前就会降顺。棘手之处在于司马无忌、司马羕二人。”
“司马无忌率四千众与将军所部对峙,固然该死,然其可破也。”杜乂说道:“丹阳郡兵乃至历阳镇兵自后掩杀,司马无忌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