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你怎么办?我看这水都差不多啊。”有人问道。
“不急。先看看去油之物在哪里。”少年说道。
“三郎,先吃饭吧。”女声又劝道。
“噤声!你除了陪我上床还会什么?”少年呵斥道:“我长这么大,就这点乐子可看,别烦我。”
贺隰父子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也没什么心情听了,一人领了一碗稀粥后,又回到廊下坐着。
风雪似乎更大了,铺天盖地,呼号不已。
风中时不时有马蹄声传出,不用想了,能在江南纵马驰骋的定然是北兵。
偶尔还会有车马路过。车厢内满满当当,看护卫车辆的军士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就可猜出,那一定是抢来的财货。
贺隰又抬头看了看他所在之处。
自后汉灵帝时期自汝南南迁以来,句容许氏已经在江东扎根一百三四十年了,与戴、葛、陶、孙等江东本地士族联姻数代,虽然比不上他们山阴贺氏,却也俨然望族,结果一朝覆灭。
或许百余年后,江南再无顾陆朱张虞孔许陶等卿族,转而变成了王金侯李张孙等族。
新的江东大族取代旧的江东大族,这不是猜想,可能已经是事实。
风雪一直到入夜时分才稍稍小了一些。
急促的马蹄声中,又有千余人倏忽而至。
贺隰耳边传来了一阵惊呼,但他懒得睁眼,只迷迷糊糊地睡着。
片刻之后,他只觉身上一重,不由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是一床被子。
“陆士瑶!”贺隰惊讶道。
“正是老夫。”陆玩身着华丽的狐裘,站在贺隰身前。
“你从吴郡过来的?”
“是。”
“吴郡……没了?”
陆玩脸色一正,道:“吴郡已为王师克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