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一种介于嘲谑和哀伤之间的神态。
螺旋向上攀升。空无一人的影院里放着黑白录像带,屏幕中正播放某种宴会的进行,似乎是国外的纪录片。
屏幕以外的地方全部是坐席,坐席填满了整个空间。从侧壁到天花板,椅脚深深地插入墙中。但一个观众也没有。
再上一层。店里的四壁钉满了鸣叫不休,哭喊不止的动物头颅。
再上一层。钟表滴答滴答地乱转,没有一个指着同样的位置。
再上一层。从天花板垂落下无数的绸布。布面上印刷了光怪陆离的各色图案,它们如云烟般变幻飘浮。
再上一层。再上一层。再上一层!
螺旋无限延伸,通向羊角之尖。
穿越丰饶万象,直到子夜时分。
游客三名,来到尽头。
从流溢奶与蜜的游泳池底走出后,阶梯终于全数登完。玻璃角的末端,是一个只比面包车车厢稍大,刚能容人站直的球形房间。
犹如点缀在角尖的碎钻,房间本身流溢着璀璨的光彩。站在房间内观望夜穹,能看到弯月已坠入群楼之间。
若从地面仰望,宇间只剩群星闪耀,这羊角尖上的房间就是其中一颗。
“……红叶。”
面对如此绝路,周雨只能询问同行者的意见。
“嗯,我想应该是有出路的。”
最后时限即将来临,红叶脸上却没有恐慌,只是微微发愁地皱着眉:“这种构造不是临时做出来的,我想是奥斯尔很早以前的设计。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在这里设计通路。”
“哪怕是对自己不利吗?”
“嗯……我想他已经不在乎这种事了。”
红叶低低地说了一句,将手盖在玻璃上,挡住远方的落月。她很快将手掌移开,摸索着确认墙壁,周雨也从另一边开始寻找隐藏的通路。
最后,两人都明白整个圆球,包括顶壁部分,都不存在任何隐藏的出入口。别说出入口,就连夹层也不存在,流动的光辉是从房间的材质本身散发出来的。
“那么,通路可能在下面吗?”
“或是如此,但……”
下面的层数太多了。
一路走来,所历所见,绝对不是普通商场该有的范畴。要把每一层都仔细检查过,到黎明都未必做得完。
“……嗯,月亮就要落下去了。”周雨眺望着远方说。
他其实并不清楚月落以后会发生什么,只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要说对于违约受罚的恐惧和紧张感,他却莫名其妙的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