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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哗的夜雨,带着彻骨的春寒,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温度,这一刻,他觉得血液都是冷的。
“轰隆隆”惊雷震耳欲聋,黑紫色闪电划破夜空,狂风夹着雨拍在他脸上,灌进眼睛,涩痛灼热。
他眼前模糊一片。
视线和听觉都模糊一片,轰隆隆的雷声雨声仿佛渐渐离他远去,双耳嗡鸣将要听不见。
“萧迟!”
……
久久,忽一个声音突兀地闯了进来。
一把伞撑在他的头顶上。
半晌,萧迟才反应过来,慢慢侧过头。
弯弯的柳叶眉,清澄的杏眼,黑漆漆的雨夜,她一张脸格外的莹白,裴月明蹙了蹙眉。
萧迟惨白的唇色和脸庞,一双眼睛被雨水刺激泛起红血丝,通红通红的,他愣愣看着她。
忽觉得很难过。
裴月明垫脚,用伞遮住他,她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漆黑的雷雨夜,滂沱大雨,她撑着一把小小的伞,努力遮在他的头顶,一阵狂风,雨扑进来湿透她一身,她并没有在意。
哗哗雨声,小小的罗伞下,他清晰地看见她的口型,她轻声和他说:“我们回去吧。”
“……好。”
半晌,他哑声说了一句“好”。
……
裴月明牵着他的手,带了他离开的紫宸殿。
他的手在抖,身体也在颤,不知是冷的还是什么原因。
她扶着他,架着,小心登上了马车。
车轮辘辘,三驾马车前灯笼摇摇晃晃,疾行在暴雨倾盆的青石板大街上。
萧迟跌坐在猩猩绒地毡上,连带裴月明也一并栽倒。
他很冷,他不可抑制地轻颤着。
裴月明搂着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昏暗的车厢里,他低低道:“……我是不是很可笑?”
紧束的冠发浸饱了雨水,沿着他脸颊淌了下来,他的脸和手被浸得发白,很冷,像冰。
她握紧他的手。
“不是,阿迟很好的。”
他真的很好。
裴月明拉开木屉,抽出帕子给他擦脸,擦发,半撒半盛勉强倒了一杯热茶,想喂给他喝。
萧迟笑了,沙哑的笑声,犹如一条年久失修的陈旧链条,卡顿又苍凉。
笑着笑着,忽有一滴晶莹滑下,裴月明看得分明,这不是水珠。
萧迟把脸埋在她的颈窝。
冰凉的潮润中,点点灼热,顺着锁骨而下,烫痛了她的皮肤。
裴月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