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七旬。
“殿下,到了。”
三面的石墙,一面精铁栅栏,没有床,只地上稀疏堆着一些发黑的枯草。朱伯谦满头斑白乱蓬蓬,一向直挺的脊梁老弯了,他盘腿坐在牢房中央,闻声抬头望来,颧骨凸起眼窝深陷,两颊皱纹很深新生黑斑点点,简直像一夕苍老了二十岁。
这哪里还有往昔老骥伏枥的姿态,简直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
“外祖父!”
萧遇大悲,小吏开了牢门迅速退走,他几步冲去,再忍不住,跌坐抱着朱伯谦失声痛哭。
“殿下!您不该来啊!”
朱伯谦虽枯瘦苍老,只神志却仍很清明,一拍外孙脊背,他低喝了一声。
又急又气。
他虽人在狱中,但外面情形也猜测得**。如今历数朱伯谦大罪,党羽覆灭众多,只却没有牵扯东宫一句。
本来萧遇就不知情也未曾参与,刑部和大理寺官员更很默契避开他。
所以朱伯谦才说他不该来,眼睛扫过外头,东宫太监比了比手势可畅言,他急气:“殿下,您如今正该幡然醒悟幡然醒悟,然后向陛下表明失察之过,跪求责罚!”
要深刻,要真正表现认识错误并悔过,最好能一起痛斥朱伯谦枉负圣恩和他的信任,恨怒交加。后续皇帝即便不表态责罚,那他也要自行闭宫思过。
而不是求着来见他!!
“殿下啊殿下!!”
朱伯谦气急,用力拍一下萧遇脊背。
萧遇却苦笑,他摇了摇头,“外祖父,你不知,父皇他……”
颓然黯沮。
以往,皇帝训斥他,都是背着人的。
可这次当众就扇了他两大耳光,萧迟萧逸在,满殿的宫人太监在,甚至外头还有一群候见的大小官员,以及正在殿内羁押朱伯谦的霍参和御前禁军。
皇帝指着他的鼻子怒骂,其中愤怒失望尽溢言表,甚至还怒斥他“一朝皇太子,是怎么约束身边的人啊”!
这已经是在质疑他的能力了,被皇帝当众质疑当储君的能力。
朱氏甚至罪及三族,皇帝没给他这个太子留丁点儿脸面。
梁国公府轰然倒塌,但凡涉案者不管轻重一个不赦,全部从重论罪,这不单单是卸下他的臂膀,这是在抽去他的脊梁骨啊!
甚至陈国公府都缩了,薛幡称病连头都不敢冒了。
东宫积蓄二十年的势力,一朝被扫除大半,他也遭了皇父厌弃,萧遇已心生绝望,只觉大势已去。
想到悲处,他呜呜痛哭。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