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帷大车掉头,往官道行去。
秋风飒飒,车帘拂起晃动,正端起茶盅的裴月明无意一抬眼,挑了挑眉。
青色车帘也正随风拂动,两个漫不经心的人往外一瞥,视线碰了正着。
萧逸笑了笑,吩咐一句,青帷大马车哒哒往这边行来。
“娘娘,是安王。”
“我看见了。”
面如冠玉,凤目微翘,一身白底绣银的云纹襕袍,头戴白玉冠,微微带笑温文尔雅,不是微服的萧逸还有谁?
也观看不少时候了。
裴月明吩咐不用理会,照常回城即可。
这人多车多走不快,只此一时彼一时,她也不用左闪右避的。
车轮辘辘,后面的马车很快追上来了。
裴月明的车没停,萧逸的车也不停。
两车并排而行。
车帘拂动,萧逸微笑:“二旬不见,三弟妹别来无恙?”
二旬。
就是走西屏山那趟的时间了。
裴月明挑了挑眉:“不错。”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她也就不说废话了。
萧逸笑了,往身后短榻一倚,侧头望了望演武场方向,“三弟妹以为如何啊?”
“不如何。”
大家都棘手罢了,裴月明微笑:“太子殿下谨慎认真,为陛下分忧,有此储君,实在朝廷之幸,社稷之幸也。”
她这官方套话说得溜溜的,恰好好处,意味深长,又不落半点下风。
萧逸笑了,“确实。”
马蹄声嘚嘚,眼看就要拐上官道了,不宽的官道左边车来右边车去,熙熙攘攘,上去就没法并行的了。
两人看了对方一眼,收回视线。
“即便如此。”
萧逸低头浅啜了一口茶,在两车将要分开的前夕,他抬头,微笑:“他也并非毫无破绽。”
车轮辘辘,两车错开。
……
同样的话,当天傍晚,裴月明又听段至诚说了一遍。
她回去后,萧迟已经归府了,同来的还有段至诚段至信二人。
她遂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就很棘手了。
他们不怕皇帝有什么大动作。
实际从另一方面看来,皇帝的动作越大反而越好,因为太子能犯的错就越大。
可现在的问题的是,萧遇把朱伯谦临终告诫牢牢刻进心里去了。外祖临终苦心劝解是非常有力的,足以让萧遇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严守死循。
如果萧遇一直是这样,那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