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个阳光炽烈的中午,他永远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永延宫小太监哭着奔见上书房,“殿下!!”
“……娘娘薨了!!”
瞬间死寂。
他记得自己是跑回去了,冲了出去抛在地面滚烫的宫巷上,连抬轿辇的大力太监都没追得上他。
他拼命跑,冲进已挂起白皤的永延宫,哭声一片,他剧烈喘着,眼前一片晕眩。
他冲进内殿,母妃平躺在宽大的寝床上,一动不动,触手冰冷,素日美丽温柔的脸庞上泛一片带青的灰色。
萧逸这辈子都忘不了这种颜色,死亡特有的色泽,当时他浑身冰冷,窒息般痛楚在胸腔炸开!
那种绝望,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直到今天都依旧没能淡忘半分!
他情绪终于激动起来了,他霍地坐直,问裴月明:“我复仇错了吗?”
“难道我不该为我的母妃复仇吗?”
他凤目一抹沉沉的悲恸,“为什么?”
为什么要把他的母妃当替身?
好的你是皇帝,你有三宫六院的权利,你有权利不雨露均沾,你有权利不对任何人生爱。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恶心把人当替身了?
找了替身不满足,还要寻着正主叔嫂偷情,偷完还不够,还要假死换个身份迎进宫。迎进宫就迎进宫吧,失宠就失宠吧,可为什么还有拼命回避掩饰,恨不得替身从没存在过。
可这是你找的啊?
本来他母妃身体不好要落选的,是皇帝惊鸿一瞥后特地点名留下来的啊!
她也是你的女人你的孩子啊!
“难道我不该复仇吗?”
他哑声,双目泛红。
他问裴月明:“难道女子就该这样吗?”
他深深不平,他母妃运筹帷幄,钳制窦广致其十几年如一日主动协助忠毅侯府消化昭明太子旧部,即使她死了,即使接手的申元这般鲁钝,窦广也不敢耍花样。
她才智谋虑远胜满府男儿,若入朝,位极人臣也未必不能,却最终落得一个以色侍人葬身深宫的下场。
他真不觉得女子就比男子逊色了!
“我用人,素来不拘男女,凭能取之。”
萧逸仰头,闭目一阵隐去泪光,再睁开:“我以前想过,若是我真当了皇帝,我就不拘男女,只要才能出众者,女子也该委官才是。”
裴月明沉默半晌:“不可能的。”
这是个男权社会。
或许偶尔会有个太后辅政公主涉朝之类的个例,但这也仅仅是个例,封建朝堂之上,从来都是男人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