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乐意拟字少宗,张宗昌这个称呼则实在是文名太壮,一般人驾驭不了,索性退而求其次,给自己拟字昌宗。
张说在听完这话后却是沉默下来,神色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开口低斥道:“不要浪言胡说,归后好好读书!”
张岱听到这斥声自是有些不满,你怎么知道我读书少?我……
他这里心理活动还未及展开,又瞥见张说神情的怪异,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张昌宗、张六郎,这可是比张宗昌还要劲爆的称呼啊!
怪不得张说张嘴就训斥他不要胡说,感情是圣人给他起名字、他却要给圣人当爷爷!
别说圣人了,就是他爷爷自己听到他叫这个的话,那些不堪回首的、跪舔张氏兄弟的记忆怕是都得再次复苏,不断的鞭笞着他的羞耻心。
大概是被这孙子勾起了尘封的记忆,张说也坐在车中沉默下来,待到过了天津桥又行了好一会儿,可能是担心这小王八蛋真敢百无禁忌,张说便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便且拟字宗之,不复再论!”
宗之就宗之吧,大不了以后我自己再给自己起个雅号,就叫莲花六郎!
张岱心里这么想着,倒是没敢直接说出口。
抛开这些噱念不说,车行半途他想到之前还打发周朗往河南府告状引诱崔隐甫外出,现在周朗处境如何他也还没来得及打听,于是便又对张说说道:“周良之子昨日还被我遣往河南府,未知情况如何,孙儿想先往探视一番,便不与大父同归了。”
“同去罢,我家也受此人一份恩惠,理应有所表达。”
张说想了想之后便又说道,他自不知被孙子一通折腾帮了倒忙,按理来说周良遗计的确是起到了帮助他家扭转局面的作用。
于是一行人便又转道往宣范坊去,张均兄弟则到现在还不清楚张岱在事情当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见到车驾转向,便也只能屁颠屁颠策马跟随在后。
一行人来到河南府廨门前,便见到有御史台官吏在内外看守,可见崔隐甫对于此间事也是非常上心,已经开始正式进行调查了。
车驾停在府前,自有吏员进奏,很快便有河南府一众官员外出迎来。崔隐甫也行在后方,但见到张说从车上行下,便又折转返回堂中。
尽管张说已经致仕,但爵位与散阶仍在,河南府官员们还是不敢怠慢,自大尹张敬忠以下纷纷入前见礼,而当轮到那仓曹参军刘贵的时候,当他见到立在车旁的张岱时,神情不免微微一变,口中低呼一声:“牛内仆……”
“你认识我?”
张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