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这副模样,略作沉吟后便又说道:“燕公若真不能从容视之,不如书启吴少微子,请其秉直行事,不要曲隐埋没了少俊。”
其言吴少微子便是门下省给事中吴巩,吴少微、富嘉谟等也都是当世知名文人,与张说之间算是薄有交情,但也谈不上有什么共同的政治利益。
不过跟其他明显不对付的人相比,这给事中吴巩也算是还可争取的一个对象。正如徐坚所言,哪怕不能求得庇护,只要这个吴巩肯秉直行事,让自家孙子能够正常发挥而不受人情邪扰,那也算是不错了。
虽然说让张说去求这么一个政坛后进多多少少有点抹不开面子,但是一想到张岱可能要遭受刁难,他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当即提笔写了一封简短的书信,又在信的末尾附上了一首与其父吴少微旧日唱酬的诗,这才着吏员速往门下省送去。
御史台这里,考生们喊叫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员给他们安排饮食,饥肠辘辘的众人望向张岱的眼神都变得幽怨起来。
张岱也没想到御史台这么小气,真的连饭都不管。
他走到廊下向外打量着御史台内的布局,见到业已渐渐西垂的阳光都变得有些阴冷,也不由得感叹御史台这地方是真邪乎、阴气太重。
尤其武周年间酷吏横行,更不知在这洛阳宫御史台中炮制了多少冤假错案,搞得到现在都阴气森森的,也就张岱这种一身正气的人能顶住御史台的煞气,上次过来还顺便搞掉一个御史中丞。
若再宽泛言之,刚刚卸任的御史大夫崔隐甫和另一个御史中丞宇文融被罢此职,也都跟他有一定的关系。去年搞掉张说的御史台三巨头,到如今都或直接或间接的折在张岱手里了。
众人等候的过程中,陆续又有考生被引送至此,而这些人大多数也都神情忐忑紧张,毕竟大多数人也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应举,跟张岱一样见过大风大浪的好汉有几个。
一直等到将近天黑时,所有参加今日试策的考生都被转送到了御史台来,而吏部侍郎崔沔也神情严肃的公布了要进行杂文覆试的情况并原因。
“尔等群徒自需谨记,尤以前事为诫,覆试结束之前,不许交接外人……”
崔沔在这里语调严厉的宣布规令,只是这里刚刚起范,忽然有御史台官员匆匆入堂来,向着崔沔叉手道:“启禀崔散骑,寿王入衙署邀见贡士张岱。”
听到这话后,崔沔神情顿时一滞,旋即便瞪着张岱问道:“寿王何事入此邀见?”
张岱闻言后便摇摇头,我特么哪里知道。他见崔沔眉头紧皱,于是便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