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老电视机。
所有的东西都是她意料之外的干净,半点儿灰尘都没有,客厅阳台前摆着几盆绿植,有的顺着窗帘杆和墙角的暖气水管一路向上攀爬,郁郁葱葱地狂野生长,看得出被人照料得很好。
陶枝愣愣地走进去,看着她曾经坐在上面写过试卷的沙发前的小板凳,看着阳台窗边安静摆在那里的摇椅,所有的这些都熟悉得忽然让她觉得鼻尖有些发酸。
她掩饰般地抬起手来,揉了揉鼻子:“这房子不是房东搬回来住了吗?”
“搬走了,”江起淮走进去说,“儿子毕业去了南方,一家人就跟着一块儿去了,临走之前卖了房子。”
“然后,你买了吗?”陶枝问。
“嗯。”
这房子本就老,没法儿拆迁,地段又不太好,就算出租租金也很便宜。
江起淮本来就是认识人,房东出手的时候也很干脆,甚至给他的价格也低于市场价。
江起淮从大学开始跟项目,去美国以后跟着导师做项目,入股市,在华尔街呆了一年,所有这些都只是因为想赚钱。
他想以最快的速度赚到最多的钱,他不能时隔这么久一穷二白的回来,什么都没有就妄想期望着陶枝能跟着他。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意外地发现其实自己很适合这一行。
江清和想让他做医生,他把对江治的期望寄托在了江起淮身上,后来因为陶枝母亲的事情,江起淮也曾想过考医。
可是也是因为江治的前科,他这辈子无论多努力都没办法进医院拿到正式编制。
所以在看到陶枝和蒋何生在一起的时候,他有一种很微弱轻细的,却像刺一样鲜明存在的在意。
陶枝指尖擦过餐桌桌角一路往前走,越过客厅,走到第一间卧室门口,然后推门进去。
仿佛时光一瞬间穿梭回了高中的时候,少年的房间干净而简洁,东西不多,一张书桌,一张床,衣柜和一个小书架就是所有了。
她明明来的次数并不是特别多,但却觉得这个小小的,现在看来几乎拥挤得走不开几步的小房间牵扯住了她和他从头到尾的所有联系。
第一次明白自己的心意时,想要靠近他又忍不住退缩时,跨年雪夜,不辞而别。
他书桌前是一片空白的墙壁,那里本来贴满了照片,上面甚至还有一点点胶水的痕迹,现在已经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中间的一张。
陶枝走过去,低着眼看。
照片里的她还穿着实验一中那套丑丑的运动校服,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稚嫩的脸上定格住一个苦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