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早的便出去了,留下母子二人。
静逸的空气中,魏三娘的抽泣渐渐低了下去。烛芯忽然爆了个灯花,瞬间光明后,又逐渐黯淡下来。
李三郎终于开了:
“娘,你错怪爹了。”
他自幼与母亲不亲,在这个家里又没有归属感,听镇上招学徒,便随意的去了药铺。
谁知这一做,便是五年。
这五年,谈不上多么喜欢,倒也不讨厌。每日在药香和病患之中穿梭,忙如陀螺,也让他没有闲暇去想别的。
他想,若是没有爹的出现,那么他会一辈子都做个郎中吧。
然而,当爹问他,是否当真喜欢这个的时候,他沉默了。
爹已经回到了娘的身边,两个兄长和妹也会一直陪伴在她的周围,家里的宅子,佣人,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而他,是不是可以真真正正的为自己活一次?
避重就轻的挑拣了些话给魏三娘,尽量不让她难过。
然而她还是流泪了。
“都是娘不好,过去疏忽了你,连你想要做什么都不知道。”
魏三娘的眼圈发红,声音哽咽:“亏我还是你娘,可若是你不,我一辈子都不知道,你竟然不喜欢行医。”
“娘。”
李三郎安慰她:“我并不是不喜,也没准一圈最后,我还是做了郎中也不一定。”
对于做娘的来,孩子的服,往往比枕侧人来的更加容易。
几乎是没有任何反驳的,魏三娘便同意了。
只是
“若是想要去,何苦要去那寒苦之地?听那里都是极为寒冷,你若是再病了,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不如去汴京吧,金陵也行啊。”
这些地方气候好,景色宜人,儿子在这儿才不受罪呢。
李三郎笑着道:“娘,金陵城破,百废待兴。汴京也早已经不是百年前的汴京城,一片萧条。如今除了盛京,便只有洪都。我想,我这个身份,还是不要去洪都冒险了吧。“
“洪都当然不行!”
魏三娘紧张万分,声叮嘱道:“你爹在外面可不少的仇家,特别是南朝皇帝,估计恨之入骨。洪都不行,万万不行。”
那来去,便只有盛京了。
“你这个孩子,从觉得你最听话,没想到主意大着呢。你现在跑去,得读几年啊。转年都十四了,回头再熬的娶不上媳妇怎么办?不行我去找媒婆回来,帮你也寻摸一门亲事如何?”
“咳咳咳咳。”
李三郎差点没被自己的水给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