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大郎站在一侧,待他手中字写完之后,才问道:“为何与娘分院而居?”
开门见山,丝毫没有遮掩。
李泾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一滴墨从笔尖滑落,在洁白的宣纸上晕开。
得,一张上好的字,就此失去了价值。
李泾之却丝毫不在乎,有些诧异的望着这个不苟言笑的长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娘最近很不开心。”
李大郎丝毫不畏惧,紧紧的看着他的双眼,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过去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当年你走,她哭过之后也很快咬牙坚强起来。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自怨自艾的意志消沉。”
罢,又将另一句积压在心底依旧的话问了出来:“你既然不心疼娘,又为何要将她禁锢在这所宅院里。”
李泾之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如果,方才他还觉得儿子能来主动跟自己沟通是件很好的事情,那么现在,禁锢二字,却活生生的戳了他的心。
放下手中的湖笔,他直起腰,凝视着他的双眼,一点一点,气势逐渐压向他。
可李大郎却依然坚挺,丝毫不惧。
若是在寻常,他定要使劲的拍拍他的肩,在夸一句好子。
然而现在,却没有这个心情。
这个臭子,一句句的戳着自己心窝子,摆明就是挑事来的。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愿回来。”
李泾之瞧出了端倪,却没想到,李大郎竟然干脆的回答:“没错。”
似乎是怕他不能理解,接下来的话更是伤人:
“若非怕娘难过,我根本就不会去军营。我宁可在庄子上种田下地,在酒馆里担水劈柴,也不想沾你的光要什么荣华富贵。“
当年走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记忆。所以,对比弟弟妹妹的懵懂,他感悟更深。
不,不代表没想法。那些个过往都深深的镌刻在他心底,如今他不好好对待娘,彻底的激起了心底的怒意。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李泾之声音冷的凝结成冰,似乎要将人冻死一般。望着这个自己最器重的长子:“所以你认为,今时今日都是被我逼迫,去军营你很委屈?”
李大郎却一点都不惧怕,梗着脖子:“我委不委屈无碍,只是你若是让娘伤心,那我即便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带她离开这里!”
“混账!”
李泾之再也忍不住,上前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怒不可遏:“你是我儿子,她是我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做儿子的来教训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