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温柔如水的凝视着那亮闪闪的眼眸:“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会解甲归田。是闲看落花流水,还是耕田织布,只要你喜欢的,我都陪着。”
“的好听。”
魏三娘嘟囔,捧着肚子,扭过头。生怕慢一点,就被某人瞧见了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
活了两辈子,现在才发现,身侧这男人,哪里是冰块儿啊。
简直就是煮水的沸水,随时都翻涌的热情和情话,哪里像是这个岁数人的?也不瞧瞧自己都当爷爷的人了,真不害臊。
可是这种话,怎么会越听越想听,越听,心头就越是甜蜜,开心。
眼前的地处处是麦秸捆扎成的垛,一处处的堆积着。一把火之后,它们便会消失不见,待来年,在草灰滋养了大地,会种出更多更好的庄家来。
大自然的规矩,好似人生也是如此。
十四岁那年,她被卖去了李家。十八岁那年分别,从此天南地北,各自一方。
没想到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以这样戏剧般的行事回到了他的身边。随着这一胎的到来,两人之间的僵局似乎不知不觉中化解了不少。至少现在的魏三娘,再也没有推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她想。
天意决定了,他们两人这辈子的缘分还没尽呢。所以也别折腾了,就这么着吧。至少目前看起来,李泾之也不是过去自己了解的那个冰块了。相处的日子,也并没有那么的无聊,不是吗?
魏三娘站在田埂处,望着自己曾经的田地,伸手摸了摸鼓着的肚皮,笑了。
回去的路,破天也不让他抱了。
她还要脸呢,村子里头的年轻夫妇,也没有这样的啊。
可她渐渐发现,这不让抱吧,比抱着还要难受呢。
田埂处高低不平,她这肚子又大,挡住了视线,走的并不方便。李泾之心翼翼的护着,一句句的提醒什么时候抬脚什么时候迈步,魏三娘觉得自己就像是刚会走路的孩子似的。
可这也没办法,毕竟如今身子沉,她也再好面子也不会拿肚子里面的孩子开玩笑的。
一段短短的路,两人活活走了快半个时辰。
终于快走出来时,魏三娘松了气,方向要甩掉那只大掌。突然,听见远处发来一阵怪叫,吓的她一缩。还未察觉呢,便被一只宽厚的胳膊拢在胸前。
李泾之皱眉,看着远方,发现是个衣衫褴褛的婆子。后面还有几个孩子拿着石头在追,她一面跑一面叫:“别打了,别打了。”待跑到他跟前的时候,孩子们也知道